第四章[第3頁/共3頁]

一片晨光中，小男孩兒神態當真，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儘是全神灌輸的神采。沈愈站在門口，對勁地拈了拈美須，對這門生更加的對勁了。

“嗯，你先去罷，留綠柔在裡間奉侍著便好。”

此時，天已大亮。林澤把手中的書讀了一遍，也就放下了。擼起了袖口，謹慎地研了墨，在攤開的大紙被騙真地寫起了大字來。

綠柔便低聲地把今晚的事兒都說了，半點冇有子虛瞞騙的。不說她打小是奉侍著賈敏，對賈敏的性子知之甚深，倘或她說了甚麼謊話，賈敏定不會饒她；另一個，她也曉得，賈敏內心頭最是心疼膝下兩個孩子的，雖則大爺並非太太親生，可這幾年來，大爺平日和順孝敬，太太內心最是熨帖。現在王嬤嬤一下子觸了賈敏兩處不痛快，他日，恐怕也是留不長的。

一時，路上倒也算是沉寂。可林澤腳下才轉了個彎兒，還冇反應過來就見白芍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正要怒斥時，卻瞥見白芍眼圈兒紅十足的一片，林澤內心一沉，直覺不好。不等他發話，白芍已經哭著道：“大爺，不好了，太太暈倒了！”

林澤摸了摸黛玉的頭，眯起眼看向躲在窗邊的王嬤嬤，怒極反笑。現在不過騰不脫手來，還真覺得他不曉得她做的冇臉冇皮的事嗎？

正想著，林澤法度不覺就慢了很多。跟在林澤身後的兩個丫頭也俱不敢說話。她們也都曉得，今早向來最得用的白果還被大爺給訓了一頓，眼下若再不收斂著些，說不得被攆出去也是有的。

林澤大怒，劈手就奪過那碗藥汁子摔了個粉碎，見那丫環臉上神采慌亂，嘲笑道：“我倒不知，太太身邊原換了丫環來使。”又伸手指著這丫環的鼻子道，“你是甚麼東西，竟也敢近太太跟前來奉侍！”說著，也不聽那丫環說話，隻看向屋內一個常在賈敏跟前做事的小丫環道，“去，把你紅杏姐姐叫來。”

眾丫環仆婦也都是一時慌了神，現在見林澤神采俱厲，卻反而都定住了神。紅杏這時也打了水出去，見屋內世人溫馨做事，心中正納罕，目光一瞥才見大爺已經攬了女人坐在了賈敏床邊，正給賈敏敷著額頭呢。見大爺在此，世人都不敢冒昧，紅杏忙放動手中的水盆，向大爺福了一福，把賈敏暈倒的事兒悄聲說了。

“先生，早。”見沈愈輕咳一聲走了出去，林澤忙擱下羊毫，恭恭敬敬地站起家行了個大禮。

滿屋沉寂，燭台上明燈曉映的，賈敏隻半偏著身子倚在一隻引枕上，眼睛微眯著，看著倒像是眯著了。綠柔束手立在一旁，沉寂無聲，見賈敏不說話，她也不敢開口。過了好一會兒子，燭花俄然一爆，綠柔微微一驚，賈敏卻展開了眼睛。

紅杏打了水來，奉侍著賈敏梳洗了。看賈敏神采間有些疲累，便輕聲道：“太太，時候也不早了，您也早些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