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第2頁/共3頁]
“咳咳咳……”寶釵掩唇嗽了兩聲,鶯兒忙要去將冷香丸拿來。見她倉猝拜彆的身影,寶釵隻揚了揚唇,微淺笑道:“疇前,‘花如解語應傾城,任是無情也動聽’,現在,豈不知‘紅顏未老恩先斷’,亦不知是上皇負了我,還是……我負了本身。”
寶釵將一抹胭脂膏子在手內心拿花露暈開,對著水銀鏡細心地暈在腮邊。鶯兒從殿外捧著香氣滿溢的湯盅出去,見寶釵正在打扮,不由抿嘴笑道:“娘娘怎地起得如許早,也不叫奴婢們出去奉侍?”
寶釵俄然冇了持續打扮打扮的興趣,才攏了一半的髮髻被她重新打散,披覆在肩頭。她還是美的,光陰在她臉上留下的些許刻痕並不能勾消她的秀美。隻是,那雙眼睛早已落空了當年的靈動婉約,徒留幾分浮泛冷落。
黛玉聞之此事時,不由地為之一歎。昂首,見坐在龍椅上的啟元帝目露幾分擔憂,不免淡淡笑道:“臣婦隻是回想起疇前在舅家時的舊事來,不免生出幾分唏噓。薛貴太妃,疇前也是極有才情的,隻是可惜……可惜了。”
隻是,他位子做得更加穩了,被父皇欽封的攝政王水湛卻撂下了一身重擔,帶著林澤一起縱情山野了。他氣得頓腳,卻又在內心模糊祝賀他們白頭偕老。
第一百六十章年年越溪女,相憶采芙蓉
後宮裡的花團錦簇開得再美,總有殘落枯萎的一天。正如這深宮裡的美人容顏,日日盼著君臨,卻在日複一日的光陰磋磨中垂垂委靡。
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
這份情意,他天然感受獲得!
芍藥年年花開,這赤芍宮便似一座龐大的囚籠。疇前隻覺牡丹纔是國色天香,要做,就得做花中之王。可絞儘了腦汁,費儘了心機,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的一場夢罷了。
隻是,待新帝羽翼漸豐時,也是他清理前朝後宮之日。
名喚翠兒的宮女笑道:“憑她甚麼娘娘,早不複當年恩寵了。這會兒子不過是小我老珠黃的深宮怨婦罷了。”說罷,撇了撇嘴,“當真倒黴得很,若非跟了有權勢的主子,說不得我們便早得了汲引了,何必在這兒打悶葫蘆呢。”
“鶯兒,這些年,不累麼?”
說到此處,水涵亦非常心動,思考了不過幾日,便攜了靠近大臣一同下江南玩耍。
正說時,但見兩個小宮女畏畏縮縮地站在宮門口探頭探腦,鶯兒便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她倆啐道:“呸!好個冇臉冇皮的小蹄子,早些時候也不曉得在那裡躲懶呢,這會兒子倒曉得來娘娘跟前獻殷勤!彆覺得我不曉得你們這些下賤胚子的心機,無不是打量著娘娘好性兒,一味地偷奸耍滑罷了。趕明兒我便回了李公公去,我們這赤芍宮是個小廟,容不得你們這兩尊大佛!”
想到賈元春當日苦楚的了局,寶釵更覺唇亡齒寒。
父皇情願為他背這個罵名,甘願以雷霆手腕震懾朝野,也要替他將路鋪平。
鶯兒猶自不覺,隻不解道:“娘娘這是如何了?莫不是被那兩個小蹄子壞了興趣?”
寶釵笑了笑,未曾說話。
水涵生母乃是皇後的本家姊妹,當年也受儘了寵嬖,在潛邸時就請封了側妃。在水涵之前,李側妃另有過一個嬌滴滴的小公主。隻是可惜,公主幼年偶感風寒,又被人下了虎狼之藥,六七歲大的孩子竟就那麼去了。李側妃痛不欲生,幸而老天見憐,及至入宮,又懷了一子,隻是從小體弱多病,不知吃了多少藥,仍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