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鏡花情[第1頁/共3頁]

“那麼……我用這兩小我，和你換修複靈魂的鏡花之靈，如何？”柳如平直的腔調裡終究染上一絲熱切。

“我是柳如，這是時言送給我的名字。從那以後，奢香就不複存在了。”被燒燬了一半的骷髏臉上，竟然也有幾分安好的誇姣：“你看過天梯上的日出嗎？那是歸墟裡永久也見不到的風景。隻要當六合間第一縷陽光落在身上的時候，我才真正回想起，我還活著的時候，是甚麼樣的感受。”

“哈哈！這鏡花天葬的陣樞，公然是葬魂燈！此燈製法如此刻薄，彆說是一盞，就是一點燈油，你也不捨得華侈！卻恰好為了湊齊十盞，打碎一盞燈。不是為了佈陣！又是為了甚麼！冇了把戲伎倆，我看你如何攔我？”

“絕好的質料啊。”談音四隻眼眸突然展開，陰暗的眸子裡，掠過一霎貪婪的光。

柳如緩過神來，激越的情感江河入海般安靜下來。

談音四隻眼睛微微一轉，落在船麵上破壞了大半的活人燈，緩緩歎道。

“你竟然破了我的陣法？”談音低醇的聲音裡第一次有了惶恐的情感。

柳如的骸骨，悄悄顫抖，掙紮出了一個字――“不……”

談音重視到蘇妍的目光，半麵臉頰閃現出含蓄的笑意，如沐東風；另一麵的神采，卻森然可怖，殺意盈野。如此背景之下，這兩張完整不異的麵貌，截然分歧的神采，生生迫得蘇妍轉開了目光。

韓子和麪上閃現出一縷駭怪，心知已經中了對方全套，心神一旦失守，麵前便生無數幻象，當機立斷，閉目凝神，刀鋒緩緩斜指，已成一招守式。

柳如的聲音裡，埋冇著幸災樂禍：“隻可惜，你的燈，將近燒壞啦。”

彷彿眼中有霧氣騰起，即便是黑暗中獨一的光亮，柳如也看不逼真。彷彿統統都回到了最後，歸墟裡最暗中的日子，滅亡如附骨之疽，纏繞著統統不得安寧的靈魂。而她，會坐在歸墟最接遠洋眼的山顛，等候著每一每天光穿透歸墟之眼的頃刻。哪怕為此經曆一整天的浴血廝殺！

韓老頭一手掣刀，憤然反擊，薄而利的刀鋒劃過慘白的燈火，彷彿飛虹貫日，折射出極致的光彩！

柳如的肝火伴跟著談音的話，越燒越烈，滿地扭轉的骨刺，模糊作響。突然聽聞入魔的初心，彷彿冰水徹下，飛旋的白骨猝然一頓。

蘇妍豁然看向柳如，神采暗淡難測。柳如卻全不睬會。

“無恥！哈哈，奢香，你真的和人類待久了，竟然會和‘魔’會商廉恥？”談音神采陡冷：“我不但勾引過你，還勾引過曲時言。隻可惜，他明知你的魔，明顯愛著你，卻寧死也不肯為你入魔。這類柔嫩寡斷的人，早就無可救藥！我們終究的尋求是滅亡！奢香！這人間隻要滅亡纔是永久的！纔是完美的！纔是繁複瑰麗又簡練純粹的存在！你踏入歸墟的初心，莫非都忘了嗎？”

柳如心中驀地一沉――

談音顯化的軀體藏匿在黑暗中，描述舉止一片恍惚，如同畫麵上腐蝕出的黑洞。隔著兩行半毀的“燈盞”，模糊能辯白出此人身量高瘦，一頭長髮在船麵上迴旋扭曲，透著一絲喧鬨的詭異。

柳如的神識跌跌撞撞地飛奔在乎識的樊籠當中，俄然，麵前光芒大盛，刺目地就像她第一次在帝都瞥見漫天彤彤的雲霞，雲霞深處，有一張安好地彷彿澄空了光陰的麵龐――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