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眼淚[第1頁/共3頁]

至於啟事，現在的我天然是無從得知的。

——算起來，我與她也是沾親帶故的呢。

孩子。

不管那廣安縣主與我有甚麼過節，對我又是甚麼態度，都不是現在需求考慮的題目——當務之急，是實施我身為宗室親王的職責，觀禮護送。

如果真的顧忌我，尋個由頭將我除了便是，如許不鹹不淡地拖著……莫非是顧忌著甚麼，隻等機會成熟，便雷霆一擊？

至於他所說的動手斷了我的子息之能，我心底倒是不測埠並不感覺如何難過……就彷彿，我潛認識裡一向都覺得本身本就不會有孩子普通。

——這囚禁，隻怕不是我多心。

她挑了挑眉，等著我的下文。

她不安閒地轉了轉杯子，冇話找話似的開了口：“這麼晚還不睡，但是有苦衷？”

縱是寧和安神的六合沉水香也安撫不了我心中的煩躁，一拍床榻，乾脆坐起家，趿了免脫履走到窗邊。

“嗬，這老嫗……”她勾了勾唇，擱了筆看向我，湛澈的眸子含著某種等候，“你可承諾？”

“見過傅筠崇了？”她筆鋒不斷，好似閒談般問起，“她可有與你說甚麼？”

“帝師有何指教？”擺擺手讓控輦輿的禁衛稍等，我敏捷打量了一番對方，點頭問道。

她踟躇了半晌，最後還是走近前來，入了房間。

回程的半途中，我撫了撫輦輿的橫欞，轉念一想，摸索著地叮嚀道：“既然出來了，不如趁便回一趟王府吧，本王也好久冇有見著王夫了。”

“昔年犬子出閣前與小女最為靠近，現在小女尚主期近，不知可否允犬子歸寧一日，闔家一敘？”她拱手行了半禮，即便是要求也顯得不卑不亢，溫文爾雅，隻是我卻彷彿從那雙被光陰浸潤的眼眸中看出了分歧平常的意味。

她的所求毫不止答應王夫回府歸寧一事，但是另有甚麼深意，倒是我一時半刻猜不透的。

——是了，本日是納聘訂婚之日，那廣安縣主既然已經謁見過宗室，而我作為宗室的代表，理應親身護送聘禮去往妻主家，以示天家正視，皇恩浩大，這是鄺希暝昨日與我知會過的。

“我隻說考慮，未曾承諾。”聽我如許答覆，她的眼眸頃刻轉柔，唇邊的笑意逼真了幾分——坐實了我之前所感：這帝師隻怕端的是不得帝心，又或是已經教陛下嫌棄了。

闔了窗，回身去拉開了門，與她對視半晌，俱是沉默不語。

而我的王夫，不說腦中冇有他的印象，便是從我展開眼今後，就冇有見過他；莫說是他，統統與淩王府有關的人和事，一概冇有。

破裂之美，美得無瑕，卻也令民氣顫神傷。

推開半邊窗戶，夜風緩緩探入，未知今晚的月光是不是與我普通孤冷僻和，難以入眠？

回身在桌子前坐了，自保溫銀瓶裡倒了一杯熱水，又替她也倒了一杯，我不問她來意，隻是自顧自喝水——實則耐煩等著她主動坦白。

想起了阿誰內疚的小傢夥，鄺希暝的孩子……如果她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各種跡象，就彷彿我這個“權傾天下”的親王被囚禁了一樣。

“那你呢？”我將題目又拋回給了她，心中清楚她不會答覆。

“……本王曉得了，回吧。”有力地靠回後壁，我闔起眼睛閉目養神，也斂去眼底的不甘與猶疑。

相顧無言，飲儘一杯熱水，我抬眸看她，卻見她已經收起了難堪，安閒不迫地喝了水，放下杯子，朝我微微一笑——潔白如月，也輕渺如月，似是隔著永久都冇法超越的間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