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驚聞[第1頁/共3頁]

“是了，是我的錯，”她一口飲儘杯中的殘酒，笑得苦澀，“你怨我也是應當……是我的錯。”

我固然難堪，也隻好強裝平靜，麵不改色地又給小傢夥餵了很多吃食――冇有人不喜好蜜語甘言的嘉獎，更何況孩童天真爛漫，所言必是出自至心，尤其寶貴，縱是我自誇沉著，也不由得心花怒放。

對望半晌，倒是她先承不住，淡淡地轉開眼，抬手又是滿滿一杯酒入了喉；我的心也幽幽地沉了下去。

台下諸人交頭接耳的批評聲已然在我耳遙遠去，從那平話人點頭晃腦又添油加醋的評說中抽離，我腦中隻剩下一個動機嗡嗡作響：帝徒弟筠崇，王夫的母親，這個一向都被天子依托正視的大臣，死了。

連著歇息了幾個時候，覺著精氣神都緩過勁兒來了，我故意出去看看，便與鄺希暝一道出了臥房。那店子極其知心腸將我們請到了二樓的雅間，內裡早就籌辦好了前菜點心。

而傅筠崇的死與魏舒是否有直接的乾係？

更教我心中不安的是，傅筠崇的死過分俄然，天子罷朝一月的旨意也過分偶合，的確……

冇法停止地想起了阿誰精通歧黃之術的男人――豔若桃李的邊幅，卻有著冷若冰霜的眼神，也能夠那眼神隻是針對我一小我吧。

我手上攥了幾粒花生米漸漸剝著殼兒，等那店子去尋家人前來見禮的檔口，推開靠著內堂的窗戶，倚著窗邊，自上而下望去，正能將底下的台子看得一清二楚，聲兒也聽得一絲不落。

又說了些不打緊的閒話，天氣就暗了下來，到了用晚膳的點兒。

我不動聲色地回過甚，想要看看鄺希暝的神采，不料她正目不轉睛地凝睇著我，等我一轉過甚去，便與她的目光對了個正著，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她必然看清了我眼底的驚奇和猶疑，正如我也看清了她眼底的瞭然與受傷。

或許，連我本身也未曾發覺，又不肯承認：其實在心底深處，或多或少都是有怨的，隻是昔日裡教我深深地埋起來了，在這個猝不及防的時候，卻一下子發作出來。

“因為、因為姐姐給琉兒好吃的，對琉兒和順，並且，姐姐身上香香的，比爹爹還要好聞，姐姐長得真都雅，比哥哥還要都雅！”見我問她，小傢夥眼神亮亮的，不假思考地說出了來由，就彷彿此前早就把這個翻來覆去地想過了好幾遍。

我放下窗戶，坐回位子上，朝著那搶先向我施禮的年老女子點頭表示，知她是店子的母親，一家之主，也是這家堆棧的掌櫃，又聽她說著與店子普通無二的戴德戴德的話，腦海裡固然冇甚麼印象，卻也不好過於傲慢無禮，隻得淺含笑著，任由鄺希暝替我酬酢推讓――目光一轉，卻被幾人身後跟著的稚□□童吸引住了。

我記得那次去納聘的時候，她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精力瞿爍，不見老態，一點不像得了病的人。

我不曉得，也隻幸虧內心報歉，但願有朝一日，這個承諾能夠兌現吧。

也是趕巧，就在我推開窗戶的時候，一個身穿麻布素袍的中年女子施施然上了台，略微清了清嗓子，台下還嘈喧鬨雜的聲音便歇了下去――這女子微微一笑，抬手撫了撫台上那矮桌靜置的硬木界方，明顯是個靠著三寸不爛之舌討餬口的平話人。

……的確像是一場蓄意已久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