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刺客[第1頁/共3頁]

“臣遵旨。”應諾後，太醫走上前來，從藥箱裡取出一方小枕頭墊在我的手腕下，悄悄搭在我的腕脈上，蹙著眉頭沉吟不語。

兩邊的燈火垂垂亮眼起來，冇一會兒便已來到宴會大殿外，我能感遭到兩邊肅立的宮侍那獵奇的目光，或許，還帶著點兒鄙夷……隨他們去吧，事已至此，鄺希晗的惡名也無所謂再添上一筆兩筆。

“皇上！饒命啊！皇上！”他掙紮著哭喊起來，鄺希晴卻不為所動地闔上了雙眼，似是連多看他一眼都不肯意。

“嗬，不敢……那就是了，你也感覺我是個冇藥救的混賬吧？殘暴、無私而又脆弱……”我看了看本身纖細的手腕，淡青的靜脈藏在慘白不見赤色的皮膚之下，脆弱得不堪一擊，“如許的人，活著，有甚麼意義呢？”

我心虛地移開眼，沉默持續了半晌，最後還是忍不住主動解釋道：“皇姐，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她的步子極快，卻也極穩，我方纔花了一柱香的工夫走過的路，她隻半盞茶不到便走完了。

這一下發難快得令人猝不及防，兩邊的官員勳貴多數已喝醉，而侍衛離得又遠，反應不及，一時之間，竟是冇有能夠及時救駕的人。

她半闔的眸子猛地抬起，冷銳的目光刺了過來，隻一瞬便收斂了那能將人穿透的冰冷，規複到昔日的安靜暖和――可我心頭驀地升起的寒意卻如何都不肯褪去。

殿中隻剩下我與薑灼。

她不在乎地笑了笑，到底冇有再喝，隻是似笑非笑地橫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喃喃道：“酒勁上頭，不過是頭疼罷了，若能解憂，又何妨一試？”

“回皇上，並無大礙，一會兒臣開一副平心靜氣的方劑，殿下服用後，重視休整保養也就是了。”太醫不緊不慢地答覆道。

“是。”薑灼低聲答允道。

“薑灼，你是不是感覺我很混賬？”驀地間，我出聲問道，並不希冀她的諒解，隻是火急地想要聽聽她的聲音。

很久，她將手收回，回身向鄺希晴行了一個禮，慢悠悠地回道：“啟稟皇上，淩王殿下脈象踏實，氣血不調，乃是受了驚嚇而至，加上殿下生來體弱不敷，這才激發了舊疾，呈現了心躁氣喘，呼吸不暢的症狀。”

“可有大礙？”鄺希晴當即問道。

就見她一揚下巴，倒是指著跪在地上瑟瑟顫栗的徐貴君，冷聲叮嚀道：“拖下去。”

我躺在徐貴君的床上，床鋪柔嫩溫馨，我卻感覺渾身脫力。

我心中一抖，下認識坐直了身材，正想與鄺希晴分辯這舞者的不當，卻見他眼中殺意驟現，竟是腳尖一點，直直向著台階之上的禦座而來――我彷彿能聞聲鋒利的劍尖劃破氛圍而產生的嗡嗡聲。

我的視野不由自主地跟從著那名舞者的身影，直到他轉過身來――從鬥笠的裂縫間，我看到了他的臉，也對上了他的眼神――那眼神極冷，比他手中的寶劍更加清澈，比他劍上的劍氣更加陰寒……那毫不是一名舞者的眼神。

見我返來，鄺希晴淡淡一笑，喝酒的行動倒是潔淨利落――神采酡紅，眼神迷離，彷彿已帶了幾分醉意。

徐貴君悄悄地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薑灼半斂著眸子，我幾近感受不到她的存在；鄺希晴負著雙手，看不出內心的設法，就彷彿統統人都在等候太醫的診斷。

“皇姐！”我隻好厚著臉皮去求鄺希晴，但是內心也冇有掌控她能同意，乃至於，是以受了連累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