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桃夭[第1頁/共3頁]
不料她卻先我一步開了口:“殿下方纔所吟為何?”
“薑保護,陪本王到處逛逛可好?這寺中的桃花開得極好,一人獨走,未免孤負了良辰美景。”踟躇著提出邀約,卻不敢看她,隻是盯著鞋尖,擔憂聽到回絕的答覆。
“唔,不好說,要等貧尼歸去查閱醫典,考證過後才氣得出結論。”半晌,空皙禪師搖了點頭。
許是因為征用這禪寺作為祭天之處,製止閒人進入,隨行的保護將禪寺圍了個嚴嚴實實,以策安然;我這一起行來,彆說是觀景祈福的善男信女,就是賣力掃撒的尼姑也不見一個。
靈覺禪寺彆名桃花寺,蓋因寺中種滿了桃花樹,花期一到,桃花盛開之時,輕風輕拂,落英繽紛,如十裡紅妝,美豔不成方物;慕名而來的旅客絡繹不斷,都隻為看一眼那桃花美景。
――這笑容雖淡,倒是發自內心;我心中立時便如含了一勺蜂蜜般清甜歡樂,再想不起其他了。
“這首詩名作《桃夭》……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回想著腦海裡的句子,勉強背誦了全篇,就見她一臉當真地回味著,彷彿已融入到詩境當中。
更有傳言道:如果有緣人於桃花樹下定情,必能白頭偕老,恩愛非常,以是這桃花寺之名反倒比靈覺禪寺更加人熟知。
――前番還說我輕浮,可她這說話的口氣也算不得削髮人的慈和有為吧?
“此句甚妙……可有全篇?”哪知薑灼頗感興趣地詰問了一句。
躊躇了一下,還是抵不過內心的念想,安步走到她身邊,抬手撫了撫那棵三人環繞的樹乾,醞釀著開口的話題。
她極少對彆的事表示出興趣,更彆說是饒有興趣地詰問我甚麼,便是衝著這一點,我也決計不能拂了她的興頭。
漸漸走著,越深切曲徑處,那股子寥寂便越像鑽進了骨子裡生根抽芽似的,揮之不去,教人索然有趣;腳根一轉,我正籌算回程,卻不經意間瞥見了一個在桃花樹下翩然舞劍的身影,腳步像是有了本身的認識,顛顛地向著那邊走去。
用過了飯食,擺佈無事,想起了空皙禪師的建議,我遣開了侍從,獨安閒禪寺中安步,明白寺中的奇特風景――我曉得侍從們必然冇有走遠,而是悄悄跟在四周,便也由得他們去了。
單是她竟敢調笑於我,便已是大不敬之罪。
“話雖如此,可我老是不忍心……它們多逗留一些,在彆人眼裡,便多一分可賞的美景,哪怕逃不過消逝的了局,起碼光輝過,”我想了想,這動機未免悲觀,遂接著道,“正如詩裡所說――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可貴的,她冇有回絕,也冇有以部屬自居,而是點點頭,嘴角乃至噙了一抹清淺的笑意:“好。”
“貧尼記得,殿下小時候老是粘在天子陛下身後,姐姐長姐姐短的,不曉得長大後可還是那般粘人?”她一邊諷刺著我,一邊伸手搭在我的腕間探起脈象來――臉上的笑意卻一下子轉淡了。
見我慌亂解釋,她隻是點頭不語,唇角輕勾,好似認定了本身的猜想,又彷彿隻是用心作弄於我。
認錯也不是,不認錯也不是,真是教人難做。
“此話怎講?”顏珂倉猝問道。
“殿下。”她不再相沿我們出行時的稱呼,可見是又將我們置於本來的身份職位之上,教我不免有幾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