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之鄺希晴[第1頁/共4頁]

“陛下！”她驚詫地看了看我，滿臉不甘，“隻要再給卑職一次機遇，卑職必然……”

我不明白——不管學問才調，脾氣手腕，我自傲都遠勝於她，為何母皇恰好屬意她當儲君呢？

我從未見過父君如許失態，哪怕是中宮皇夫誕下一女的時候，他也隻是單獨一人悄悄墮淚，悄無聲氣地難過。

自她們分開後，我這才擱下了硃筆，朝後靠在了椅背上，揉了揉酸脹的鼻梁頂端，冷靜地歎了口氣。

“是。”見陸昀另有些悻悻然，方又思無法地攥住她的衣領，將她連拖帶拽地拉走了，倒是讓我一陣發笑，對她的不虞也減退了幾分。

我對著兩人安撫地笑了笑：“退下吧。”

隻是冷靜收斂起這份心機，從未曾教人看出端倪罷了。

“朕說——不、必、了。”我瞥見了方又思臉上一樣欲言又止的神情，卻隻做不知，冷聲打斷了陸昀不斷唸的對峙，“從今今後，冇有朕的答應，誰都不準動她。”

母皇笑得無法又寵溺，我卻一顆心都沉了下去——聽這意義，母皇心中的儲位，怕是要傳給她的。

父君走後，母皇將我帶在身邊教養，與幼年喪父的她一起；自此同進同出，同吃同睡，幾近到了形影不離的境地。

母皇死了，我也當上了天子……但是你說的最後一條，我卻做不到。

我挑選了含混相對，若即若離，在她靠得太近時抽成分開；在她心灰意冷時又溫存體貼。

我發覺，本身對她的豪情，比不討厭還要再靠近一些。

那一次，她幾近真的去了，連最好的太醫都束手無策；但是幾天過後，又傳來她好轉的動靜——我說不出心中的感受，隻是獲得動靜的當晚，獨安閒書房閒坐了一宿。

我心中不成按捺地閃現起父君臨終前偏執而絕望的臉來。

她像是一條小尾巴，時候跟在我的身後，擺脫不了；老是邁著小短腿跑來跑去，“姐姐”長“姐姐”短地叫著，聒噪又費事；但是她的聲音那麼軟糯，笑起來甜甜的，暴露一排米粒似的小白牙，抱著我的手臂一晃一晃的模樣，靈巧得不像話……教人如何討厭的起來呢？

為了她，不吝打通了宮中的管事，幾經周折，混進宮裡做了一個淺顯的宮侍，隻盼著能多瞧上母皇一眼。

次日淩晨，宮侍來叫門，我愣愣地抹了一把臉，竟摸到了一手的冰冷。

待她甩了甩衣袖，飄然分開後，我忍不住將手邊的茶盞狠狠摜了出去。

“差不離吧。”陸昀皺著眉頭，豪飲了一大杯特供的碧螺春，“嘭”地將茶盞磕在案上，粗聲粗氣地說道，“不過探子也說了，她們一行死的死，散的散，跟在那位身邊的也就七八個保護，趕明兒我再派一撥死士去，就不信拿不下她們！”

母皇很喜好，父君是以常常親身送了點心去；而為了教母皇放下思疑，他每次都會陪著吃下大半……久而久之，倒是先垮了身子。

我實在，從未真的想過要她的命，可我還是一次次地放縱幕僚對她使計，乃至成心偶然地指導朝中的言論，廢弛她的名聲，教她淪為千人所指，遍失民氣——在幕僚們眼中，這當然是出於政治上的考量，以減弱她對皇位的合作力；但隻要我本身曉得，折斷她的翅膀，教她永久冇法逃離我的身邊，纔是我真正的目標。

父君，你曾對我說過的三句話，我從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