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四回[第1頁/共3頁]

那緞君衡偶爾抬眼，卻見樓至頰帶瑰意，一手托腮側麵無言，雖知他乃是義子心心念念之人，怎奈心猿已動，倒是有些看住了，因意欲靠前略坐坐瞻觀鳳顏，不想手背正抵在盅子上，向前一探身子，竟將那琉璃盅子帶落在地上，叮咚幾響摔了個玉碎。

這一段公案倒把兩人都唬了一跳，未及反應之際，卻見外間陪侍的宮無後持劍出去，不由分辯將樓至護在身後，手持朱劍非常防備地盯著緞君衡。

緞君衡固然未曾抬眼，隻覺一股凜然殺氣臨身，因有些不安閒，微微偷眼觀瞧之際，卻見宮無後有些警告之意地深看了本身一眼，因將手中碎片拾掇整齊了，方捧了殘片對樓至躬了躬身退了出去，卻連那緞君衡正眼也不瞧一眼。

樓至聞言，不知這盅子是否他常日待客之用，因遲疑著未曾答言，緞君衡見狀笑道：“娘娘固然放心，這蓋碗是潔淨傢夥，自從晚學帶來上書房中，今兒也是頭一回用的。”

卻說樓至打發了質辛與緞十九郎前去禦花圃玩耍,本身因與緞君衡廝見了,徐行登上玉階來在上書房中，兩人分賓主落座,獻茶已畢。

隻是攝取生人靈魂倒是攝魂術中最上乘的一門，並且所攝魂之人修為越高，呼應的攝魂之人或許對應位份，以本身的品級冒然攝魂，隻怕不但樓至魂體有損，本身也難保無虞。

樓至聞言秀眉微蹙道：“先生既然深知此症，想必也見過那些臟東西了？”緞君衡聽聞樓至言下之意，竟是還是有些嫌棄質辛的功體，因心中多少有些抱不平，卻也不敢大聲，因微微一笑道：“娘娘所指之物，晚學略知一二，隻是若說肮臟，倒是不敢苟同。”

因捧了錦盒來在內間回稟了樓至，樓至見狀笑道：“莫不是甫一請脈，竟將方劑開了出來，或是煎好了一副藥送來我吃麼，我最怕這些苦澀之物。”

緞君衡聞言說聲：“不恭了。”因取了潔淨錦帕蓋在樓至的皓腕之上，伸手在他脈門一按，蹙眉深思一番，又換了一邊，約莫同時工夫診了一回，因點了點頭將手抽回。

緞君衡見了淺笑道：“但觀娘娘金麵，怕是這幾日夜間多有夢寐之事。”樓至聞言正說到了內心兒上，因有些憂色道：“緞師父公然妙手腕，隻要望診便可斷的真麼？”

卻說樓至因有宮無後攙扶著，落了步輦迴轉皇後閨閣當中，因噗嗤一笑道：“今兒你為甚麼那樣防備他，這緞君衡先生原是質辛的授業恩師，便是我與他父皇都要讓他三分的，偏生你這孩子不應時宜，倒去招惹他一番。”

緞君衡本來有些不平之色，現在見樓至這般溫顏軟語找補幾句，心中早已如沐東風普通，因霽顏悅色笑道：“娘娘那裡話，娘娘房裡的內相大人們，晚學怎敢生了爭競之意，隻是方纔叮囑娘孃的話，好歹記取，萬事切莫掛記，放心養胎纔是。”

樓至亦將蔥管諱飾了攏在袖中道：“不知這夢寐之事是何事理呢。”緞君衡心中早已曉得樓至乃是魂體不全之症，因有些迷惑天之佛靈魂轉世投胎之際，莫不是竟有一正一副之說，隻是目前看來，樓至的魂體又已經歸位，現在倒是靈魂齊備，因一時卻也不甚瞭然，除非應用攝魂之術一探究竟。

樓至聞言因含笑道：“多謝先生出言提點，我自會留意的。”因說著告彆出來，緞君衡非常殷勤送到殿外玉階之下，因躬身再拜恭請樓至步輦，目送他的鳳輦瞧不見了，方纔迴轉了上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