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第2頁/共3頁]
樓至想到此處,忍不住托腮低頭深看了蘊果諦魂兩眼,心下暗道此人當真俊美無儔,他這般模樣,卻還不能獲得心上人的看重,卻不知那人生的如何模樣,莫非竟是天仙下凡不成?樓至兀自胡思亂想之際,卻見蘊果諦魂視線顫抖,曉得他將近醒了,公然不出半晌,蘊果便展開眼睛,見了樓至托腮看他的模樣一愣,竟似不知身在那邊,樓至久見他好整以暇,卻不想本日也能見他如此不知所措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笑道:“想是睡迷了,還不起來早課……”卻見蘊果深看著本身也不言語,半晌方似自言自語道:“我從未與人同榻而眠,卻不知竟能睡的如此苦澀。”樓至不知他話中之意,隻是擔憂兩人起晚了遲誤早課,便拉了蘊果的手臂搖擺道:“常言道春困秋乏,你固然年長我幾歲,不過還在弱冠之年,貪睡也是有的,快起來罷免得又要擔擱了早課,我連日來都未曾去了,此番再遲了,倒冇的被你扳連了陪榜聽訓。”
那蘊果諦魂久居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簪纓之族,情麵油滑上非常了得,見他眼波流轉,便猜到他的苦衷,繼而笑道:“我不過欲為你分憂綢繆,並無乾與之意,今兒晚了,不如來日你有了難堪之處再來找我商討?”樓至常日裡最是看不慣那蘊果諦魂世家公子的作派,現在見他與本身伶仃相處時倒是非常和順體貼,便緩了神采,對他點點頭道:“我並不非常累,倒是今兒讓你操心擔憂我。”蘊果笑道:“這卻無妨,豈不聞有事弟子服其勞,師兄固然比我還小幾歲,到底是先於我進了廟門的,我體貼你也是賢人教養之意,隻是初到佛鄉不懂端方,連日來衝撞了師兄,現下給你陪不是了。”樓至尚在豆蔻韶華,情意懵懂之際,撤除那招惹本身的男人一人,旁人尚且多不避諱,都當作同門兄弟一樣對待,現在與蘊果嫌隙冰消,本身本來遭到家人丟棄,多承佛鄉扶養長大,夙來便與佛鄉世人親厚,是以對蘊果諦魂竟產生了依靠之心,歪頭一笑道:“好說,我哪有那麼不曉事的,隻是你可彆懺悔,快將那瓶解藥給我,不然明兒又惱了,我卻還得再來給你賠不是。”說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蘊果諦魂在俗家之時也不知府中多少妖童美婢殷勤奉侍,應酬之時風月之所倒也頻繁出入,隻是現在見了這豆蔻少年的莞莞一笑,竟覺疇前那些過往皆如身在花叢片葉不沾,很有些“曾經滄海除卻巫山”之意,隻是樓至對本身方纔卸下心防,卻也猖獗不得,不由收斂心神,不想讓樓至看出本身內心波瀾,誰知那樓至複又低了頭半晌不言語,再一昂首紅了臉看向他道:“你……你年紀比我大幾歲,又見過世麵的,可曾與人相好?”蘊果諦魂卻未曾想到樓至竟如此信賴本身,略一沉吟道:“未曾,隻是那和順繁華之鄉頗多如此風月故事,莫非師兄剋日動了思凡之意,卻不知對方是何人。”樓至見他如許一問,臉上一紅低了頭道:“我不知那人秘聞,聽他言講是外村夫,卻不知在此地做何謀生,此番他……他教我相思,我卻不懂,如何想到心機都苦了,如果這般,怎的俗家還要如此固執婚娶,端的教人猜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