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1頁/共3頁]
和珅感受著臉上溫熱的觸覺,猛地一驚:國泰是貪,可他貪來的錢,還供應了宮廷當中的帝王花消。因著老佛爺的壽宴,弘曆冇有措置他,不代表弘曆永久不會措置他。本身這番,真的是冒進了。
弘曆也不與他繞彎子,直言道:“朕瞧著方纔那出《國泰民安》裡的正旦長得不錯,很合朕的眼緣,不知曲班主可否代為引見?”
“陳大人?”
弘曆挑眉笑道:“朕如何覺著,這聲音好生熟諳。”
和珅驚得瞪大了雙眼:弘曆曉得?他公然甚麼都曉得。
涉世未深的憶竹奇特地看了看兩人,還是聽話地翻開戲服出去了。
弘曆伸手將和珅扶起,將水盆旁的巾子打濕,一點點地將和珅臉上的陳跡抹去:“和珅啊,有些事朕不說,不代表朕不曉得,可這事兒有輕重緩急。國泰是貪,還是個钜貪,朕修萬佛樓,他一脫手就是八十萬兩銀子。從二品官員一年的俸祿為一百五十五兩,就算他家道再優渥,也不成能一下拿出八十萬兩。可你看老佛爺的壽宴,花消龐大,這些錢如果都從國庫裡掏,撐不了多久國庫就空了,這些你不是最懂的麼?”
弘曆一怔,旋即笑道:“愛卿彆忘了,現在你不叫和珅,叫雲亭。朕常日裡如何對伶人,就如何對你,有何不當麼?”
和珅攥緊了手,強笑道:“不打緊,現在已經不趕了。”
和珅髮飾卸下了,臉上的“彩”卻還未擦去,單看著有些風趣。
“小人曾聽和大人喊那位陳大人叫狀元郎。”曲班主看了看弘曆的神采,謹慎翼翼地彌補道。
“山東小吏,除了國泰,便使民安。朕不是傻子,你吃力心機譜的這齣戲,朕都看明白了。可朕感覺,台上的戲欠都雅,反倒是愛卿在背景的反應敬愛得緊。”
和珅引著弘曆往住處走去,走到一半,弘曆卻愣住了。
曲班主曉得在場的都是大人物,又見弘曆淩厲的眼神盯著他,隻得諾諾應道:“雲亭身材不適,恐有水土不平之症,小人已先遣了他歸去,免得將病氣過給諸位朱紫。”
弘曆歎了口氣,苦笑道:“你常日裡耍些借花獻佛的小聰明,朕就不說甚麼了。隻是那尊玉佛不能放進萬佛樓,湯聘的手不潔淨,他的禮會汙了萬佛樓的光彩。”
“皇上?”和珅迷惑地望向弘曆。
和珅沉默著,他確切還是太打動了,覺得本身想到了揭露國泰的錦囊奇策,卻忘了伶人在封建社會不過是個可供人褻玩的工具。他承認本身的思惟仍然是個當代人,那種深切骨髓的小我豪傑情結,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將本身推到傷害的深淵邊沿。
那邊廂和珅隻感覺耳際嗡嗡地響著,幾近聽不清憶竹的聲音。麵前的銅鏡裡映出弘曆的臉,讓他如同衣衫儘褪般無處可逃。
恍忽間,他瞥見弘曆的唇一張一合,吐出一句:“我的身份,你該問坐在那兒的那位......雲亭?”
憶竹不滿地咬著唇,躊躇道:“但是您的妝?”
“洗淨了,換回官服吧。”弘曆將帕子塞到和珅手中,打量了他半晌,笑道:“這張臉,還是不要塗抹的都雅。”
憶竹轉頭,防備地盯著這位不速之客:“你是誰,闖進這兒做甚麼?”
曲班主本來煞白的神采更加丟臉了,如果平常的伶人,能被弘曆看上但是天大的福分。可曲班主內心清楚:這台上唱戲的不是對外宣稱的雲亭,而是和珅和大人。如果被皇上曉得了,欺君的罪名可就扣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