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納賢[第3頁/共3頁]

默了一晌，荀彧低聲道：“我明白，可冇法接管。”深深地覆下視線，又道：“也請曹公體恤。”

用力一夾馬肚，少年□的馬也跟著加快了速率。坐在少年身前的男童則瞪著黑溜溜的眼睛獵奇地仰臉看著他道：“阿兄，為甚麼父親不直接把那位先生請到府上呢？”

一句話，生生讓荀彧怔在了原地，再聽不進彆的。諦視著曹操傲岸的背影，一股源於內心深處的傷感垂垂充滿了他的心房。荀彧不知本身是如何那般天然地說出那句“恐為論者所譏”的，他也曾多麼不屑於活在彆人的談吐裡，疲於揹負各種所謂的申明。可現在，他已在不知不覺中，擔當了他父親名譽為先的看法。扯出一抹暗澹的笑容，荀彧張了張嘴，倒是未能說出半個字。

隔了一瞬，曹操複又開言，語氣是遲緩而果斷的，“我有更首要的事拜托與你。”

“不錯。”男人答覆得非常乾脆。

兩今後，荀彧果然準期到達東郡。從車廂裡探身出來，他抬頭看了目光覆萬裡的朝陽，臉上流露著奕奕的神采。穩步走到太守府門前站定，荀彧深深吸了口氣，抬手叩響了厚重的木門。

到底是個孩子，情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緊緊攥動手裡的韁繩，男童在腦海中敏捷勾畫出了有朝一日本身單獨策馬馳騁的模樣，頓時就來了乾勁，甚麼不快都拋到了腦後。像模像樣地抬高身形，他脆生生地回道：“好！”

“都這個時候了。”兀自嘀咕了一句，曹操對荀彧道：“那文若你也下去辦理清算一下，晚些時候我們宴席上見。”

“父親。”已經抱著男童在馬匹上坐好的少年適時出聲提示道：“我們該解纜了。”

日影漸斜，曹操還是意猶未儘，看著沙盤上摹擬出的戰役，他不無可惜地歎道：“惜乎吾之兵寡勢弱，不敷與百萬賊兵相抗，徒有伐董之心，何如其難矣。”

“哈哈哈哈！”仰天長笑幾聲，曹操字句清楚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曹孟德又豈是活在悠悠眾口中的偽善君子？”

想起數月前曹嵩及其家眷為陶謙所殺的凶信，荀彧不由沉默，垂眸看著曹操因壓抑氣憤而青筋高聳的拳，他一時竟想不出該說些甚麼。

輕歎一聲，荀彧苦笑道：“彧也曾經曆喪父之痛，深知其間悲哀非‘節哀’二字可止，安忍言之對付曹公？隻是……”遊移半晌，他持續道：“不知曹公但是生出了東征陶謙之意？”

“啊。”指指衝遠處正奔向這邊的馬車，男人解釋道：“雪霽後野獸出冇頻繁，鄙人有要事在身，不能再擔擱，又恐足下在修車的當口再遇猛獸來襲，這才擅作主張叫小兒去驛站雇了輛馬車來，還請足下不要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