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整裝待發(上)[第2頁/共3頁]
狄仁傑不知尉遲真金內心竟想了這麼幾個來回,隻避重就輕道:“途中遇伏,沙陀呢?”
“恰是。”狄仁傑將布包攤在桌麵上,“內力深厚者,即便是得了一片枯葉也能奪人道命,何況是一枚鐵釘?不過大人此次倒猜對了,伏擊我與沙陀之人,並無殺心,純粹隻為刺探而來。”
狄仁傑忽地打住本身的思路,憶起方纔想到的刺蝟,一下憋不住便‘噗’地笑出聲來。
尉遲真金被他一堵,竟出奇地閉了嘴,隻捏緊了拳,忿忿走在前頭。
被提示之人回過神來,自知失態,湛藍的眸子瞬息間煞是都雅:惶恐,氣憤,煩惱……五光十色,真真出色。
“你……”
“那你大可一同返來!”尉遲真金圓目微眯,“你,是否有所發明,想單獨查案,今後好邀功領賞?如果如此,你大可不必躲躲藏藏,直說便是。”
沙陀麵似菜色,趕緊將狄仁傑拉到一旁藤椅上按下,端出他醫官的架子來:“還等甚麼?再不接,你若想再接歸去便難了!”說罷拉著狄仁傑的手臂,擺好姿式。隻聽骨頭‘哢哢’兩聲,加上狄仁傑啞忍的悶哼,沙陀才悄悄將狄仁傑的手臂放下,心中好似大石落地:“我去取些活絡筋骨的藥來。”
尉遲真金渾身一震,猛地回過身去剜他一眼,哪料二者目光碰個正著,不測是誰也冇讓步。尉遲真金神采再黑一層,兩道赤眉皺的死緊,語帶慍氣道:“狄仁傑!你笑甚?!”
尉遲真金心中暗歎狄仁傑籌辦全麵,但此時擔憂更多一些。要知方纔夜深人靜,他單獨端坐在後堂梳理思路,哪料個冒莽撞失的沙陀大喊小叫著衝出去,去尋他的狄仁傑卻不見蹤跡。問及狄仁傑,沙陀一臉惶恐失措,手舞足蹈半天也說不到要點,害得他越想越糟,當即撇下沙陀,交代沙陀看好佈下屍首,立即自內堂飛奔而出。入夜後冷風陣陣,他行至大理寺大門才沉著下來,乾脆停在門前等狄仁傑。
卻見狄仁傑有點衣衫不整,但並未隻穿褻衣於街上浪蕩。本來狄仁傑早知鬼市一行艱險重重,為求在危難之際來個金蟬脫殼,竟往身上套了三套分歧款式和色彩的長袍,件件輕浮貼身,乍一看全然不覺他竟留了好幾手。
他本想身為大理寺卿,雖剛正不阿,但位置高位,也多少有點為官的油滑。可現在見了尉遲真金,說他是個隻懂嚴吏酷刑的木頭人不當,但說他是個豪情用事的婆媽之輩便更加失準。若真得描述他的為人,倒是比作那刺蝟較為合適。
“你受傷了?”尉遲真金麵帶慍色,掐著狄仁傑的手是下了死勁。
尉遲真金忽地回身,右臂一震,掌風一掃,方纔還放在銅爐上的紫沙壺便挪了位,穩穩鐺鐺落在狄仁傑麵前的矮桌上,少頃又以指彈來絳紫白裡的茶杯,蕭灑一撩長袍下襬,翩然坐到矮桌後的藤椅裡,大掌一攤,嘴角帶著一抹淡笑道:“自便。”
“狄仁傑!”沙陀恰時呈現,化了一場欲來的暴風雨。他扔了手上裝滿井水的竹筒,連跑帶跳的來到狄仁傑麵前,對狄仁傑又摸又捏,然後驚呼道:“肩骨錯位!你受傷了?!”
狄仁傑被他掐得發疼,但並未製止尉遲近乎失控的行動,乃至還擠出一個極丟臉的笑容,還是暴露以昔日那副嘴臉道:“戔戔小傷,何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