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筆墨丹青[第1頁/共2頁]

承平微微一怔，神情俄然變得如有所思。她在他懷中直起家子，端住他的麵龐，微微點頭說道：“我不信。哪有人俄然興之所至，就要畫――薛紹，你莫用這類話來敷衍我。”

最後阿誰嗯字，被她拖曳得很長很長，腔調微微地上揚。

驚詫的、欣喜的、長髮散落的、挽束高髻的……統統的模樣。

薛紹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低聲笑道：“那公主覺得是甚麼？”

他笑了半晌，又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低地說道：“你老是會曉得的。”

他擱下筆，笑道：“這回好了。”

薛紹將她攬在懷裡，密切地蹭一蹭她的額頭：“正如方纔所說，畫出你統統的模樣。”

如瀑般的鬢髮散落在案上，同宣紙上的潑墨融彙在一處，深深淺淺地分不清你我。薛紹的一手撐著身材，另一隻手執筆蘸墨，在烏黑的宣紙上勾畫出細細的線條。

案上的那幅畫較著是半成品，少女半倚半臥，如瀑的青絲散落在大片的空缺處，連身_下也是空缺。承平支頤想了半晌，俄然轉頭問道：“你想要畫多少幅？”

承平一怔，微微地有些驚詫。

他撫著她的長髮，又感喟著說道：“但你有一句話，總歸是冇法回嘴。縱使我生出十七八支胳膊，再日夜不斷地畫上一兩百年，約莫――也是畫不完的。”

蔥白的指尖滑過薛紹眉眼，又堪堪逗留在他的鬢邊。她湊上前去，悄悄吻著他的眉梢，又垂垂吻啄著他的眼尾，淺淺淡淡地笑道：“這番話，該由駙馬來奉告我纔是。”

薛紹握住她的手，又正色道：“無他，但興之所至耳。”

薛紹埋首在她的頸肩處，悶悶地笑出聲來。

承平微側過甚想要去看，卻被薛紹按住了不能動。他俯身吻一吻她的眼睛，低低地笑道：“莫要亂動，一會兒就好了……阿月，你目光昏黃的模樣，委實非常勾人。”

承平側過甚望他，用手支著頤，另一隻手悄悄撥弄著他的長髮。那些墨色的髮絲在她手內心攏成一束，又從指縫間漸漸滑下，散落在他的肩膀上，如濃墨在宣紙上化開普通。

他耐煩且詳確地展轉吻啄，不知不覺便扶著她的腰，讓她橫臥在結案上。他低低喚了一聲阿月，指腹摩挲著她微微上挑的眼尾，一字字地說道：“那是因為，我想要繪出你的模樣。”

一個如絨羽般輕柔的吻。

承平在他懷中笑出聲來：“你畫不完的。”

承平枕在薛紹肩膀上，手指纏繞著他的長髮，聲音有些嬌懶：“你誠懇說，本日俄然想要畫我的模樣，卻又是個甚麼啟事，嗯？”

她枕在薛紹的肩膀上，指尖纏繞著他的長髮，含笑說道：“就算是我允你，徹夜也不太短短的三兩個時候，你又能畫出多少來？另有那些被你丟到角落裡的……”她指著案牘當中的那些卷軸，又低聲笑道，“你總喜好笑我異想天開，但今時本日，你又何嘗不是……唔……”

他吻一吻她的額頭，低低感喟道：“若你不允，我便隻能每日晨起作畫了。”趁她在夢中未醒的時候，將她的模樣細細形貌下來，然後再一點點地添補細節。

薛紹的嗓音有些降落，又有一些不易發覺的滑頭。承平支頤望著他，輕聲說道：“若我不信，你又預備如何壓服我？”

她不知不覺地笑道：“你不穿鎧甲、不拿刀劍的時候，真是像極了弘文館裡頭的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