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3頁/共4頁]

“據聞當年那小兒本是死於非命，算是枉死。三十年前，林府高低整整三百多口人遭賊人所迫，死於非命，聽聞師叔的小孫子資質極其聰慧，雖無習武的根骨，倒是個胸懷斑斕的經世之才，又有出將為相之才，為官，為將於民，都是天下之大幸，聽聞入朝為官以後，又深得聖上賞識，做了一番的實事，可惜……傳聞最後卻死在了一個天子的一個女人的手裡……最後枉死了。

楚留香獨自撚了一塊從廚房順來的綠豆糕便往林子清嘴裡那麼一塞，又順手遞了手邊的一杯花茶，便隻好說道：“還是吃些點心吧。”又晃了晃手上的茶壺，笑著道了一聲，“我且再去沏上一壺。”

林子清抿唇一笑，隨後也就照實說了，“那小公子當日裡看上了鎮子上最紅火的青樓裡打從西域來的一個舞姬，卻不料那舞姬便是一眼也懶得瞧上一瞧那小公子，想是見我生得姣美，便隻顧著向著我這塊兒拋著眼色，可不就惹得那小公子惱了。”

聽得唐恒道了一聲“我從不拿死人的事來打趣”，聞言楚留香不由稍一皺眉，但是隨即又笑道：“八百年前本是一家人，本就是同一個祖宗，天然本就是一家人，倒也說不上是在打趣。”心道了一聲，此人可實在算不上是甚麼死人，說不準倒還能活上好久。

楚留香見林子清今晚的談興彷彿不錯，便接著之前的話題又接了下去，公然，林子清沉吟半晌後，竟果然應下了。

……

“倒是好久未曾聽聞這個名字了。”林子清伸手揉了揉本身一邊的額角，不覺苦笑道：“你竟是俄然從哪兒聽來的這舊字的？”

林子清道：“你現下可有話要與我說了？”

楚留香便挑眉，心道，

――這就完了？

師叔當時尋得當年那小兒之時,知其本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墨客，並未觸及江湖，因此一見之下,並冇有將當年的滅門慘案儘數奉告,亦未曾與之相見,當時竟隻覺本身執念已斷,一心想要削髮當和尚去了。”

當年滅門慘案以後，師叔此生獨一的執念便在那小兒的身上，偏生當年的那小孩又出落得如此優良，然後，俄然有一天，師叔得悉這個小孩偏又枉死了。

楚留香見他笑得都雅，一時便也就不擾了。

聽聞當年那小兒本就體弱，如果再待上幾年，他俄然就那麼病死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倫，屆時，或許師叔就真的能完整的放下當年的一樁血仇，卻恰好那孩子最後不是病死，也並非壽終正寢，倒是因了一個女人而枉死……放下，便是說得輕易，那但是林府上高低下整整三百多條性命，這麼多條血淋淋的血債又哪是那麼輕易能放下的？”

“廚房裡上頭的罐子裡見了一罐子的花茶，我便順手沏上了一壺，正巧吃多了酒，隻當喝了醒酒便是。”楚留香笑道。

林子清也挑了眉，心下也道了一聲，

唐恒忽而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林子清，字子安，揚州上清縣人氏，原字林夕。”

先前上山之前與胡鐵花酒樓一聚之時，多數也是因著此人有事在身，故而用心裝醉的，倒是現下，纔算是瞧出了此人似是出乎料想以外的酒量。

“現下想想，阿母當時定然還是有話要與我說的，林夕這箇舊字想來定是另有一番其他的啟事，纔不叫我遵了這舊字，想來又是一番不得了的費事吧。隻是，此事畢竟是我阿母臨終之時的交代，自此以後，世上隻要林子清，再無林夕這一舊字。”林子清道，“隻是，今後待我為官以後，念及此事，曾在神捕司勘察過我出世之時，亦是三十多年前上清縣的各種案宗，不過，厥後，我又想到，鄉裡的人常言，阿母曾在江城做過一段光陰長工，我又調出了江城一縣三十年擺佈的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