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仲夏之夜[第1頁/共3頁]

固然，這對父女在他眼中遠遠稱不上和諧，但路迦曾經目睹過他們拜彆時的相擁，迪齊索當時的不捨與珍惜絕對出自至心。塞拉菲娜也理應曉得這一點。她親手殺死了迪齊索此中一個血親，後者也的確親手將她逐削髮族，兩人之間有恩有怨，但內裡冇有一件事，是在他們另有其他挑選的環境之下而做的。

“史上那麼多場戰役，凡比諾都熬過來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路迦將聲音壓沉了一點，彷彿想要壓服她，卻更像是貴族傲慢的自述，“塞拉菲娜，這不是妳捐軀當箭靶就能夠處理的題目。倘使妳因為拖凡比諾下水而感覺慚愧，那就將之視作一場買賣吧──由這一刻起，妳以神佑者的力量庇護徹爾特曼獨一的自在城，以此作為回報，凡比諾的城門會為妳擋去箭矢。”

“不會是諾堤，你們想脫手的話早就做了，即便是為泰爾遜報仇也不成能挑父親動手，畢竟親手斷絕乾係的人是他。也不會是奧戈哲，他也恨父親，但他的手伸不過半個大陸，不然我不成能活到現在。十年了，他總不會找不到一個動手的機遇。”

內裡每一件事全數都是彆人做、或者是他早就說好的，路迦所做的隻是頻頻擺佈她的決定，將局勢拉向無益於他的一方。這已經不能用庇護欲來解釋了，路迦連最關頭的題目都冇有問過，便幾近達到了本身的目標。

“但你冇看過她想脫手殺人的模樣。”塞拉菲娜喝了一大口茶，微熱的液體將她喉嚨裡的酸意沖刷下去，本來難以開口的話語彷彿變得輕易了一點點。“十年以來，我從未思疑過她想殺我。雙胞胎隻是煽動，她倒是實實在在地伸開了弓箭──並且不是被迫的。雙胞胎當時隻是鎮靜。她卻毫不驚駭地在笑。”

天花板上的燭亮光得刺目，路迦閉起眼睛，心知這個題目困擾了塞拉菲娜多久。她大抵想了一全部早晨，卻在這一刻才決定向他傾訴。“不會的。”

“我想來想去，獨一有動機又有才氣的人，彷彿隻要她一個。”說到這裡，塞拉菲娜終究抬起了頭。她幾近孔殷地對上了路迦的雙眼，彷彿試圖肯定本身身邊另有其彆人在。路迦在她眼底仍然找不到淚光，但她的眼神讓人莫名地溫馨下來，彷彿連本身的雙肩都變得沉重。路迦終究明白過來，她悲傷，卻更擔憂以後。

“──是桑吉雅做的。”

果不其然，塞拉菲娜下一句話便將話鋒轉向他：“你還欠我一個題目。”

他半展開眼睛。對了，她最後一根菸已經在晚餐後抽完了，那種人手製的薄荷煙不是到處都能夠找到的，而她較著也冇表情向祖父查探凡比諾那裡有菸草販子。“……妳想聽甚麼？”

想到本身毫不知情，便被人步步指導、踏上他的故鄉，塞拉菲娜便有點活力。但是肝火平生，對上路迦柔嫩的眸光便又悄無聲氣地燃燒。他僅僅用了一個眼神，便已將她壓抑了全部早晨的情感撕出一道裂口。塞拉菲娜低著頭擦了擦眼睛，再開口的時候已經帶了鼻音，“坐過來。”

若要往前追溯，塞拉菲娜也的確出於本身的誌願，殺死一個多拉蒂。

他曉得那首曲子，東邊的父母常用它來哄小孩入眠，歌詞是說一個少年遊曆四方，為父親尋覓喪失已久的寶貝的故事。如果他冇記錯的話，故事冇有真正的結局。少年永久在內裡浪蕩，父親也永久在等一個不成能歸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