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神紀之城(一)[第2頁/共4頁]
塞拉菲娜如有所思地撫弄手鍊上的銀色細棘。所謂左券紋身,是指精靈和法塔人在結婚以後所紋下的一種標記,普通都是寄意忠貞的植物或者魔獸,也有少數挑選紋上彆的圖樣。她父切身上也有一個,如果她冇記錯的話,就紋在左邊胸膛,形狀是一頭不死鳥的側影,牠的尾羽乃至抵及最上麵的一對肋骨。這類手鍊凡是都是一雙一對,也就是說,路迦手上理應另有一條與她相配的皮革手繩。
風聲歇止,時候停頓,塞拉菲娜終究展開了眼睛。
然後是溫熱的、悄悄拍上臉頰的手。
路迦收回了掃上她臉頰的指背,這個行動說不上多麼衝犯,卻已充足使她失神。他也感覺本身有點冒昧,但是完整冇法停下,路迦也不肯意壓抑想要靠近她的動機。他表示房裡的彆的兩小我先行分開,在關門聲響起以後他才向她解釋,“妳目前身在神紀城的薩比勒學院,這裡是我之前所住的宿舍,目前整層都已被清空,除了我們四個以外,再冇有彆人在。我不能包管將來,但到這一刻為止,妳都非常安然,這一點大可放心。”
話音落地,她才發明本身的聲音啞得可駭,同時有力得像個病篤的病人。隻要能夠的話,她儘量都不會喊他的名字,那輕易營建出一種密切的假象,而她不想賜與對方任何但願。
在夢中,她又回到康底亞那片無邊無邊的麥田。頭上是北方纔會有的蒼藍色天空,鼻端傳來了摻著稻香的枯燥氛圍,北風折彎了與她齊膝高的麥穗,光是這類沙沙──沙沙──的聲音,便是一首不需求伴樂的詩句。房屋離她有一段間隔,在她身處的處所望去,像是給孩子玩的模型,連從煙囪裡噴發的白霧都子虛得如同畫出來的普通,唯有熱湯與燉肉的氣味遠遠飄來。
然後她聞聲了這句話。
“我並冇有要求、催促、威脅、要求妳做任何事。”他如許說,“除了戴上它以外。這是一種保障,妳不是薩比勒的門生,我隻能用這類體例讓妳堂堂正正地留下來。這不是為了宣示甚麼。”
極夜鬆開他的襯衫下襬,返身回到樹後規複人形。
“我們快到了,菲娜,你不能再睡。”
以她手臂為枕的小貓不曉得在甚麼時候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血跡未乾的人頭。啡發的少年血流滿麵,淡藍色的眼眸標緻得像是極地蒼穹。他直勾勾地看向她,彷彿要用目光控告,又彷彿冇有任何情感可言。亞魯古腦後的髮絲在她手上勒出陳跡,麵對近在天涯的人頭,塞拉菲娜驀地捂著本身的嘴,收回一聲混和哭音的尖叫聲。
一次寂靜無聲的禱告。
聲音垂垂變遠。是她的錯覺嗎?那把向來沉寂的聲線竟然落空了一貫的安閒風采,她不能肯定說話的人是否正在抽泣,但塞拉菲娜確切為他話裡的要求動容。她吃力地想要展開眼睛,眼臉卻彷彿堆積了千鈞重量,沉甸甸地壓在上麵,讓她不能如願。
幾近是在指尖與布料相觸的一頃刻,便有人坐上床邊,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量之大,彷彿一旦放手的話她又將墮入昏睡當中。塞拉菲娜暗自謾罵本身發軟的手,起先還想擺脫來人的節製,但是他身上的廣藿香傳到鼻尖,她這才放緩行動,不太肯定地開口問了一句,“……路迦?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