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神紀之城（六）[第4頁/共5頁]

“我明白了，”她說，“殺了妳，我就自在了，是嗎？”

如許說著，他以指抬起了塞拉菲娜的下頜。金髮的女孩被迫仰首，雙眼已經哭紅了，閃現透明藍的眼睛仍舊落空核心，中間的瞳孔卻縮成一點茶色的斑。

路迦深吸一口氣，給樓梯旁的永晝投以一個眼色的同時，也伸手揉亂本身本來就不算整齊的頭髮。“我曉得了，此事我來處理。”

他嚐到了乳木果油與淡淡的蜂蜜。

那天早晨，救走奧戈哲的，想必也是那小我。

實在。仍然實在。路迦點了點頭，“但如此情勢之下，她會擔憂你。我有彆的事情要做，有極夜在場的話，我將無從動手。”

匕首出鞘之聲響於耳邊。

“遵循妳的要求，現在我該已經脫手了。畢竟妳連要訣都奉告我了，我也不能以力有不敷為藉口。”如果這是塞拉菲娜.多拉蒂最後的磨難，那也已經拖了足足三天，非論成果，她也絕對稱不上逃兵。極夜俄然想起了百年之前的海語師，她不曉得對方到底熬了多久才斷氣，但目睹神佑者之死是個相稱不好受的過程，就彷彿目睹常勝將軍折戈場上，帝王被佞臣篡去皇位，一種悲慘又令人憤然的隕落。“但我一點都不想依妳所說的去做，一點都不想。”

極夜支起家來，坐於床邊，看向仍然熟睡的塞拉菲娜.多拉蒂。

這並不是她初次陷於存亡鴻溝之間。

在路迦反應過來之前，塞拉菲娜便已經俯前身材，與他以額相抵。這與平常的她未免出入太大，路迦有一刻想過要推開她，終究卻任由她熾熱的吐息拂及唇際──病中的人多多極少會有脾氣上的竄改，既然她尋求一個擁抱，那麼他不介懷安撫這個固執的女孩。

它就如許緊跟塞拉菲娜的腳步，一邊聚形，一邊北移。

或許是因為哭了一段時候，塞拉菲娜的鼻音變得很重，聲音也沙啞很多。“我不要甚麼神恩，也不要誰來寬恕我的過犯，我──我──我受夠了！求求妳，我不想甚麼都看不見、不想靈魂不得安眠、也不想隻活到二十歲……”

她伸手撈起對方的金色長髮，帶著桃香的甜味繚繞於指尖之上，極夜細心為對方理好頭髮，“妳曾承諾我的事還冇有做到，天平的砝碼並不對等。即便我現在實施或者放棄，這個左券都不會被任何人承認。聽好了，塞拉菲娜.多拉蒂，在妳幫我找到‘那小我’之前，我毫不會讓妳遂願。”

“對不起、對不起。”塞拉菲娜抽泣著報歉，這是她第一次在路迦麵前逞強至此，他卻對她報歉的工具與事件一無所知。“是我錯了，是因為我太軟弱，纔會差點害死那麼多人──我甚麼都不想要了，讓我在康底亞孤傲終老也能夠──神佑者、力量、彆人的害怕、多拉蒂裡的一席之位，我甚麼都能夠不要，以是求求妳──打消左券吧……”

她冇有說話。

化身為人的猛獸伏於床塌，低聲吐出精靈之語。

塞拉菲娜的聲音將路迦喚回實際。她以十指拉扯過他領間的衣料，哭得像是個找不到家的孩子。純紅色的襯衫被她拉得變形，緊緊貼在他肩背之上，彷彿下一刻也會與麵前這個女孩一同碎掉。

“我曉得妳聽得見。”

猛獸前行數步，身上的外相跟著光芒折射出深淺分歧的銀色，遠遠看去，如同銀月之下的川流。直至走到路迦身前，極夜將叼在齒間的長匕吐出，鋼鐵碰擊木板的聲音不測清脆。路迦低頭看了一眼，很快便認出了匕首屬於躺在床上的人。“……本來她把匕首給妳，是為了成績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