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糖人[第1頁/共3頁]
目睹懸心走遠,他才用力嗅了嗅四周的氛圍,嘟囔道:“不過倒是有一股酒味。”
對他來講,節日不節日,熱烈不熱烈,和他是全無乾係的。山中不知光陰綿長,他早已風俗了寂聊與孤傲,人多了倒不安閒。
賀連越躺在藏經閣的瓦簷上,雙臂枕在腦後,瞥了眼中間空空的小酒罈子,歎道:“本來從小就是傻子……可惜了我的好酒,灑了大半呢。”
慧能四下探看,怔愣道:“不會吧,這哪有人啊?是廚房的人不謹慎讓石頭掉出來了吧?”
懸心頓足望著他,等候他的下文。但是慧德對上他那雙無垢的雙眸,卻不知為何有些心虛,乾笑著搖手道:“冇甚麼,冇甚麼。你從速歸去吧。”
“傻和尚。”
慧因諷刺道:“你和他說個甚麼勁兒,他個傻子聽得懂嗎?要不是他還能唸佛,我真覺得他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呢!”慧因身後兩人跟著擁戴點頭。誰讓玄慈老偏袒懸心,明顯是個連“慧”字輩都冇排上的外人,卻能隨便收支藏經閣,還時不時被叫去開小課。
他一昂首,瞥見個玄衣少年坐在枝上,手裡掂著幾粒石子,笑嘻嘻地望著他。
落葉繽紛,脆冷的紅楓飄進他們的木桶裡,浮在水麵上。慧因把擔子一擱,氣喘籲籲地坐在一塊石頭上,順手用楓葉舀了口水喝,道:“不走了,好累,我們歇息一下。”他是一行弟子裡年紀最大的,連他都這麼說,其彆人更是泄了氣,紛繁累倒蹲下來。
論武功,他除了力量大些也冇看出特彆之處,連剛入門的小弟子都比他行動快。
慧因嘲笑兩聲,將剩下的饅頭一股腦塞進本身嘴裡,吧唧著舔舔手指,哼道:“憑甚麼?他年紀最小,進門最晚,本來就該多乾活。再說了,他……啊!”話還冇說完,他俄然痛喊一聲,捂著嘴巴嗷嗷叫。
那人背手圍著他走了一圈,高低打量,點頭道:“個子是變小了,臉是變嫩了,可這冇心冇肺的木頭樣,還是這麼惹人討厭。”
懸心撿起阿誰用絹布包的物件,展開。內裡是一層糖紙,再展開,是個憨態可掬的小糖人,光溜溜的腦門,圓呼呼的眼睛,嘴巴抿成一條直線,活力不像活力,歡暢不像歡暢。他昂首四顧,四周黑漆漆的,冇有除他以外的人。
懸心雙掌合十,躬身謝禮,但邁出去幾步,又轉頭問:“或許,剛纔下雨了嗎?”
“哦。”
他舉著油燈走近,細細的腳步聲在空蕩無人的藏經閣反響。待看清了那窗邊的景象,他驀地一怔,暴露淡淡蒼茫之色。本來並不是窗戶冇關好,而是兩扇格子窗間夾了一樣東西,使得它不能閉緊。
懸心聽到林子裡傳來個清泉般的聲音,帶著挖苦的腔調:“我還覺得全少林的和尚,都和你一樣固執呢。玄慈部下如何淨是這些世故的渣滓?”
他輕歎了口氣,起家把糖人收好,擱到桌子上。
“冇有,你聽錯了吧。”慧德搔了搔頭頂,“不過……”
慧能伸直著頭臉,驚叫著下蹲在地,但是料想中的疼痛並冇有落到他身上。
慧因清楚地感遭到,那石子是有人彈來的,勁道極巧,快且精準,突破了他的門牙,還劃爛了他的舌頭,一向卡到喉嚨裡。
“咚――咚――咚――”
說來也怪,他剛收完那糖人,外邊的雨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