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城[第1頁/共3頁]
徐惠隻覺一陣醒了又昏,昏了又醒,恍恍忽惚的,偶爾復甦的時候就看著窗子外的梨花,烏黑如素,簌簌飄下。
“你這是要做甚麼?”冷血搶過徐惠拿著的碎瓷片,聲音寒徹如冰,生生帶著一道戾氣,剛踏進房間的無情聽道這一句,也忍不住內心打了個顫。
“那好。”無情的笑還是暖和,而他話音剛落,便想起了玉石碎裂的聲音,
無情放下藥湯和粥,順著徐惠的目光往外看去,也看到了窗外的梨花,微微一笑道:“等楚女人這兩日好了,能夠出去看看梨花的。”
活下去?如果一天前,她離魂到這具身材上時,她必然是斷交地挑選赴死,但幾次尋死未果,讓她有些心神俱疲,而夢中楚映雪的呈現就像是在她的心上重重敲了一下,她徐惠已經死過一次了,還要再死一次麼,她感到累了,她的固執究竟另有甚麼意義?
幾日的相處,楚離陌也看出來了,這幾位公子心腸都是好的,身在神侯府,幼年英才,出息似錦,卻有一番俠義心腸,楚離陌宿世很少見過如許的人,不由多了幾分好感,和如許的人相處,不消擔憂本身失了禮節,丟了徐氏的顏麵,也不消揣摩對方的一言一語,就怕被害了去。
徐惠冇有理睬無情的分開,她闔上眼眸,又憶起陛下的樣貌,心中的痛苦難以自已。
徐惠怔怔半晌,卻道:“為甚麼要看它,它都快落了,看也不過徒留傷悲。”
追命手搭在他肩上,笑道:“是兄弟,說這些做甚麼。”
無情被徐惠的這一落淚俄然有些無措起來,他雖心機細緻,卻也不善解女子情意,隻好溫聲安撫道:“楚女人,等你好些了我們再說。”
“我就叫離陌吧,楚離陌。”徐惠,不,應當是楚離陌了,她輕聲唸叨這個名字。
徐惠不由一怔,楚映雪死了,徐惠這個身份也早已跟著太宗陛下而拜彆,她還能叫甚麼呢?徐惠俄然感到腦中一頃刻的刺痛,憶起屬於楚映雪的一段舊事,陌上草離離,路人歸不歸,楚映雪不懂詩中真意,但她卻感遭到了此中的悲慘和淒楚。
倒是無情先開了口,也撤銷了屋裡因冷血渾身的低氣壓而有些嚴峻的氛圍,“楚女人,你不消擔憂,出逃一事我們已經想好了,神侯府會上告說秀女楚映雪墜崖身亡,世上再無楚映雪此人。”
無情又道:“楚映雪已經死了,女人還是再取個名字為好。”
鐵手嘴角一抽,瞥了追命一眼,心想,追命這鼻子是一天比一天差了,這點血腥味都聞不到。
出乎他們的料想,徐惠一醒來冷血就分開了房間,彷彿多待一刻都會叫他難受似的,追命指著他氣不打一處來,“她睡著的時候守在人家床前一整天不肯動,就怕她冇了,人家這一醒來你就逃一樣地跑掉了,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這是甚麼?”徐惠望著冷血鬆開手落在桌上的玉石碎屑,道。
看到她這模樣,冷血想走進一步,但又觸及她疏離冷酷的目光又生生忍著停下了,方纔從徐惠手中奪下的碎瓷片攥在手裡,卻涓滴不覺疼痛。
下了樓後,無情拍了拍冷血的肩膀,道:“我去給你拿點金創藥敷一下傷口。”
徐惠在看到冷血奪過她手裡的碎瓷片後,就曉得他們曲解了甚麼,但也偶然去多解釋她隻是手不穩一時不謹慎摔碎了碗。俄然聽到無情的話,她不免有些驚奇,固然不知當朝何年何月,是何律法,但秀女出逃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極重的罪過,麵前這位溫潤似玉的白衣公子說出這話,要為她坦白身份,抹去罪過。其他的幾位邊幅不俗青年男人也無一人出言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