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紙醉金迷銷金窟[第1頁/共2頁]

從南監出來的一起，漫香冇有乘車雇轎，特地扶著腿傷未愈的孟得鹿慢悠悠漫步，彷彿在用心享用著全部長安城的人們那又驚又喜半信半疑的眼神。

“老百姓嘛，茶餘飯後最喜好聽的就是盜竊放火，奸戀性命，吃我們這碗飯的，不怕被人群情，就怕冇人曉得，馳名就有錢，臭名也是名！甭管他們為甚麼來了，隻要他們敢進我的店門，我就有本領從他們身上扒下半層皮來！看戲耍猴不也得給扔下個仨瓜倆棗嘛！”

“老孃在江湖上闖蕩了小半輩子，冇想到竟被一個小丫頭電影給唬住了！虧了老孃還擔憂了一日你死在那些王八蛋手裡……本來，竟是在騙我！”

漫香又抓起掛在腰間的金鑲玉算盤，順手拔下頭上的簪子撥弄籌算，“現在的人哪，都不信邪，那裡邪乎就愛往那裡湊熱烈，越攔越攔不住！另有人管這叫個甚麼……‘傳奇地一遊’，我們店可得抓住這股子可貴的‘傳奇’，這個月的酒菜起碼要翻上一倍纔不虧了老孃白吃了這一日的牢飯！”

在每座都會，街頭巷尾的小乞丐都是刺探和漫衍動靜的最有力渠道，他們得了漫香的授意，叫喚著四散而去，把那“蕉芸軒碎屍疑雲”傳得神乎其神……

“那天我本是去蕉芸軒投奔的，誰知就因為替老闆娘說了幾句公道話，出門便被差爺們帶走了，二話不說先打了我二十荊條，又讓我裝成屈打成招的模樣恐嚇老闆娘，我哪敢不從，還求老闆娘莫要怪我……”

北曲店裡飄出的是便宜的脂粉香氣，隔著半條街也讓人感覺刺鼻，想必店中的小娘子並無一技傍身，多做些接客過夜的皮肉買賣，或者歡迎販夫走狗之類的劣等客人，那濃厚的香料一則為刺激客情麵欲，二則為袒護客人身上的肮臟之氣。

那種隨風而變，時濃時淡的含混氣味，也像極了這大唐庇佑下的芸芸眾生，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凡事產生，皆無益於買賣”——這是漫香的謀生信條，全長安城的人都信賴即便他日墮入十八層天國，她黃漫香也敢往孟婆的湯裡兌水，從閻王的存亡簿中抽紙！

她滿麵陰霾刹時煙消雲散，笑聲利落得像三月春雷，圓瞪的杏眼也一下子彎成了元寶的形狀。

北曲的豔香和南曲的佛香稠濁在一處，構成了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氣味，這使得居於二者之間的中曲就不必再破鈔燃香了，刮北風時，中曲便是心猿意馬的氣味，刮南風時，中曲便是孤芳自賞的氣味，像極了她們夾在北曲和南曲之間的求生之道——兼做兩端買賣，特彆彆的店麵客滿時，便是她們“撿漏”的好機會。

一群不夫君被漫香連捧帶喂，又是高興又是過意不去，個個將胸口拍得山響，答允今後漫香有事儘管號召，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趁著孟得鹿落單，白鏡忍不住湊上前來低聲提示，“真覺得她昨夜是擔憂你呢，彆讓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孟得鹿也無需漫香先容，從北向南一起，隻用鼻子便從“三曲”中嗅出了三重六合——

漫香咬牙切齒，一掌捏起孟得鹿的下巴，把玩物品似的將她的臉龐鹵莽地擰來擰去，終未從那蒙著晨霧的水蜜桃般的麪皮上挑出半點瑕疵，“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大話，天生是吃這行飯的質料！加以調教，必成大器！走，跟我回家！”

孟得鹿眼波一轉，表示他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