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長齋繡佛卞玉京[第2頁/共2頁]

至康熙七年（1668年）玄月，年屆六十的吳梅村踏著蕭蕭落葉，前去無錫拜見卞玉京墓，獻上了他們這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絕唱：《過錦樹林玉京道人墓並序》：

翻笑行人怨落花，疇前總被東風誤。

竟然設色迂倪畫，點出世香蘇小墳。

2、吳偉業中崇禎四年榜眼以後，崇禎天子賜假令其回籍結婚，吳不想為一個風塵女子而粉碎了這個名譽的“賜婚”。

約莫一年後，明朝滅亡。吳梅村耐久遁藏戰亂且冇法與卞玉京再相見，表情頹傷。

存亡旃檀祗樹林，青蓮舌在知難朽。

獨占瀟湘九畹蘭，暗香妙結同心友。

良常高館隔雲山，記得斑騅嫁阿環。

麵對天涯天涯、一樣也有著難言之痛的卞玉京，吳梅村黯然神傷，揮筆寫下了四首聞名的《琴河感舊》詩篇。直到三個月後，才由一葉扁舟載著這對天涯淪落之人，前去他們初識之地橫塘重聚。

紫台一去魂安在，青鳥孤飛信不還。

十色箋翻貝葉文，五條弦拂銀鉤手。

莫唱當時渡江曲，桃根桃葉向誰攀？

相逢儘說東風柳，燕子樓高人在否？

那是崇禎十四年的春季，吳梅村在南京水西門外的勝楚樓上餞送胞兄吳誌衍到差成都知府，在這裡他遇見了前來為吳誌衍送行的卞賽姐妹，看到卞賽那崇高脫俗而又含有幾分愁悶的氣質，不由想到江南哄傳的兩句詩：“酒壚尋卞賽，花底出陳圓”。

1、吳偉業不敢接管卞玉京是因為當時朝廷規定官員不得在就任地娶本地姬妾；

吳偉業不敢承諾卞玉京，因為吳偉業聽到一則動靜：崇禎帝的寵妃田氏的哥哥田畹將要來金陵為天子選妃，已看中陳圓圓與卞賽等。吳在權勢赫赫的國舅前膽怯了，隻在卞賽的寓所吹了幾首曲子便淒然拜彆。

龍山山下茱萸節，泉響琤淙流不竭。

他們的再度相逢是在1651年的初春，卞玉京一身道裝，為梅村鼓琴，娓娓訴說南都崩潰以後明季貴族少女和秦淮美人們的悲慘遭受。經曆了這場“美的毀滅”的悲劇，鏡花水月已經淡出了他們的感情天下，長詩《聽女道人卞玉京操琴歌》中更多的是流淌著他們的故國之思、黍離之悲，遲疑而蒼茫……

薄命隻應同入道，悲傷少婦出蕭關。

金粟堆邊烏鵲橋，玉娘湖上蘼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