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頁/共2頁]

張八娘拉著林依回房，換好出門的衣裳，開端遴選標緻的荷包，好裝方氏方纔與她的零費錢。林依鑽了半個身子到床底，拖出一隻未上漆的木匣子，取出一疊鞋墊來，數了數，共有十雙，能賣五十個錢了，她臉上暴露笑容來。

林依拉著張八孃的手往回走，叮嚀她莫要將進城的事體告與彆人，免得惹來方氏責備。張八娘曉得短長乾係，連聲承諾下來，林依把她買的小玩意檢察了一遍，見此中並無城中獨占之物，這才完整放下心來。

她們回到家中，先到方氏跟前打照麵，方氏細心地瞧過了張八娘買的的玩意兒和楊嬸買的鹽，才放她們拜彆。

銀姐一愣，道：“吃過了。不知可否請你幫個忙。”

林依回到房中，頓時關了門數錢，草市賣掉的兩雙鞋墊，一雙七文，一雙六文，城中店鋪賣掉的八雙，是每雙五文，總計五十三文，加上黃銅小罐裡本來攢的五十文，通共隻要一百零三文，這點子錢，實在少得不幸，她掩不住心內絕望，坐在床邊悶了好一會兒。

張八娘看著她用塊粗布把鞋墊包起來，問道：“你繡了這麼些，怎地不送一雙與我二哥？”林依一愣，她還真未有過這動機，想了一想，做出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他房裡是任嬸服侍的，我那裡敢送，萬一她在你娘跟前嚼舌頭，我可就慘了。”

方氏不幸她嫁人後出門不易，便點頭承諾下來，取了些錢與她，又叮嚀林依和楊嬸好生陪著。

銀姐覺得她不知蚊香為何物，伸手比劃道：“蚊香是圓餅形狀，內有浮萍、樟腦、鱉甲、楝樹……”

“蚊香？”林依驚奇道。

銀姐抬高了聲兒道：“聽聞眉山城外的草市開了，你幫我去集上買些蚊香返來，可好？”

“大紅配石青，鬆花配桃紅……”張八娘從配色開端，耐煩教起，林依學得當真，一會兒工夫，就打出一條同心方勝的絡子來。張八娘接疇昔瞧了瞧，誇道：“頭一回學，已算不錯了。”她瞧完，卻不把絡子還給林依，攥在手裡笑道：“我替你送與我二哥去，對外就稱是我送的。”

楊嬸得了恭維，拍著胸脯打包票，稱日頭落山前她就能將動靜刺探到。

楊嬸在外悄悄叩了叩門，催促道：“兩位小娘子，快些清算，草市要散了。”

林依打斷她道：“好幾味中藥做的物事，貴著哩，草市上那裡有賣的。”銀姐不信：“那草市都賣些甚麼？”

三人多行了一截路，把剩下的八雙鞋墊賣了，再沿著街邊店鋪漸漸朝回走，邊走邊逛。行至一雜貨鋪子門前，張八娘俄然叫道：“那邊頭的，是不是任嬸？”林依與楊嬸順著她所指，探頭一看，果然是任嬸站在櫃檯前，不知買了甚麼，正在數錢給掌櫃的。楊嬸看了又看，奇道：“她與了掌櫃的一堆錢呢，少說也有五百，究竟買了甚麼？”張八娘也被勾起了獵奇心，拉著楊嬸欲進鋪子裡去瞧。林依趕緊將她們兩個拽走，道：“想曉得詳細，公開裡去探聽便是，有楊嬸在，還怕探聽不到？”她這般做，自有她的考慮，任嬸一個下人，怎會一次花這很多錢，說不準就有見不得人的事，如果劈麵撞破，難保被她記恨，還是避開的好。

草市設在眉山城外，乃是按期集市，每隔五日開一回，很多鄉民都趁此機遇，將自做的活計，或野生的牲口、種的菜蔬拿來售賣。林依叫楊嬸陪張八娘逛著，本身則挑了一塊空位，開端叫賣鞋墊。她本日運氣不好，比及張八娘逛完，也隻賣出了兩雙，楊嬸出主張道：“不如還拿去城裡鋪子賣？你好輕易出來一趟，不差這幾步路。”張八娘也極樂意多逛逛，拖起她就朝城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