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白菘豐收[第1頁/共3頁]

他年紀不大，個子卻高，手裡又有“兵器”，那人怕再捱打，不敢持續朝前走，罵罵咧咧道：“又不是你家田，多管閒事。”

他這話講得有理，邊上有那明白人，連連點頭，另幾個佃農趁機又道：“我們都是苦哈哈，替人種菜，賺幾個辛苦錢，各位都是鄉裡鄉親，與我們留條活路罷，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哩。”

林依朝張家方向努了努嘴，道：“方纔任嬸就在人群中，定是全瞧了去，傳到你娘耳裡，能不罰你？”

裡正昨日纔買了個十來歲的女孩兒歸去做小，聞言也來笑話張梁：“怪不得張二夫人不來揪你回家，本來怕來了，被你討錢買人。”

丁牙儈麵露訝然，進而顯出佩服神采，林依與他打過多次交道，曉得他要講甚麼，忙先出聲道：“我生在鄉間，長在鄉間，種菜要多種幾種，這般簡樸事理，天然是明白的。”她雖如此說，丁牙儈還是由衷讚道：“難為你如何想得來。”

賣完菜，幾人高歡暢興回村，佃農們還車的還車，下田的下田，林依叮囑了幾句，自回家關窗栓門，躲起來算賬。這畝地共產兩千三百斤白菘，每兩斤五文錢，總計五千七百五十文，撤除中人費與佃農人為，尚餘三千九百餘文。她多年借居風俗，不愛手頭留太多錢，加上應急錢還未動，便將這三千多錢全拿去還了部分欠款。

佃農們擔憂分紅變少，天然是不肯，但是人數差異，那裡攔得住，目睹得那手腳快的，已跳下田去了。林依麵色急變，鄉間是有不成文的端方，凡是收了菜采了果，要挨家挨戶送幾個，但此時人極多，如果一人采一棵，那這菜乾脆就不要賣了。大春季裡，她急得出了一身汗，忙向戶長娘子投去求救目光，但是後者正在為自個兒目光短淺而煩惱，底子冇瞧見，她正要走去明說，忽聽得田間傳來一聲痛呼，轉頭一看，那偷拿白菘之人捂動手，原地跳個不斷，口中痛罵：“張仲微，虧你還是個讀書人，竟操傢夥打人。”

二日收菜，引來無數人圍觀，林依親身到田間督陣，瞧著幾個佃農將白菘過秤。戶長娘子羨慕不已，悔怨道：“當初我還笑話你，未曾想賺了大錢。”田埂上無數人在，林依忙藏拙道：“幾株白菘罷了，能值幾個錢。”中間有那彆有用心的，就嚷嚷道：“好肥的白菘，撿棵家去，恰好早晨無菜下飯。”

張仲微認定她是在體貼本身，喜笑容開，老誠懇實應了一聲：“哎。”

玄月下旬，先種的一畝白菘熟了，林依聽得佃農來報，馬上解纜去城中，還尋丁牙儈，笑道：“托你的福，白菘收了幾斤，我冇得工夫每天進城來賣，勞煩你幫著尋個收菜人。”

張仲微極想說，這是我未過門媳婦的田，卻又不美意義開口，紅著臉將林依看了一眼，兀自橫著門栓站立不動。有一佃農走過來，將偷菜人掉落在地的白菘拾了去，道：“林三娘無父無母，全仗這畝菜過餬口，你們這很多人，一人拿一棵，還叫不叫人活命了？”

林依想了想，明白過來，也笑道：“本來個個都長了心眼子。”

戶長與裡正擠眉弄眼，笑道：“哪個叫你買妾，我們明顯講的是丫環。”一眾男人鬨堂大笑，個個來望張梁，張梁麵兒高低不來，走到被賣的幾個女孩兒跟前，挑了個最水靈的，中氣實足地衝牙儈喊道：“這個丫頭，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