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張梁歸家[第2頁/共3頁]

林依是為了教張八娘凡事多長個心眼兒，才挖空心機設了這賭局，豈料張八娘完整不能體味她的用心良苦，隻覺著這賭局新奇風趣，不住地邊拋鐵錢邊唸叨“我必然會贏”。

方氏明白，妾已屬既定究竟，她鬨下去也無甚大用，還不如提了精力，擺一擺正頭娘子的款。她思至此處，提了裙子到正位上端端方正坐了，受了銀姐幾個頭，吃過茶後，又在嫁奩飾裡挑了個最不起眼的雙股銀釵，作了見麵禮。

她們住的這間臥房，早在傍晚，楊嬸就拿艾草熏過蚊子了，涼蓆下還鋪了生薑苗去壁虱，鋪了椒葉避跳蚤。林依躺在床上，聽著外頭任嬸的罵聲昏黃睡去，也不知銀姐究竟有冇有要到蚊香。

黃衫兒娘子冷不丁被掃帚掃到鞋麵，尖叫了一聲，引得張梁出來喝斥了任嬸幾句，又向方氏道：“我在外頭無人奉侍，便納了銀姐，待會兒叫她與你斟茶。”他的話，不是籌議，而是告之，這讓方氏很有些下不來台，但孩子們都在近前，她不好作出爭風妒忌的模樣，隻好妝了賢惠漂亮，應著去與銀姐清算房屋。

張梁信中講的是一個月後到家，但不知是蜀道艱钜還是旁的啟事，百口人足足等了三個月，才把他給盼返來。

張梁見她全了本身的臉麵，歡暢起來，扭頭叮嚀楊嬸擺飯，說要與老太爺吃幾杯。方氏親身下廚，燒了幾個好菜，又取了一壺好酒，欲與張老太爺和張梁斟上，張梁卻攔住她，招手叫銀姐過來服侍，笑道：“夫人現在也有人奉侍了。”

張八娘見她不言語，追著她問方氏為何要活力，林依想了想，道：“你爹隻要一個，屋裡多了個銀姐，陪你孃的時候就少了。”張八娘因著即將出閣，被灌輸了很多房中之事，一聽這話就想歪了，撲到床大將頭埋進了被子裡，扭著身子道：“羞死人了。”

此時節已熱了起來，方氏換了簡便風涼的家常舊衣，領著下人和孩子們搬張梁帶回的箱籠，張梁則去了堂屋，給張老太爺存候。

冇有張梁的聲音傳出，想來是他不敢在父翁麵前頂撞，又過了一時，裡頭傳來銀姐與張老太爺叩首存候的聲響，幾個孩子相視一眼，一齊走了出來，站到張梁麵前，作揖的作揖，萬福的萬福。

張梁見了孩子們，暴露歡樂神采，先問過了張伯臨張仲微的學業，又問張八娘可有背幾好詞。張八娘拉了張梁的袖子作撒嬌狀，嗔道：“爹，娘成日隻逼著我做女工做飯菜，我都好久未翻過書了。”

二日林依去堂屋存候時，銀姐已在方氏身後服侍著了，細嫩的脖子上較著有幾個小紅包；張梁彷彿冇瞧見愛妾的異狀，神采如常地夾菜用飯；方氏對此成果非常對勁，嘴角含笑，身子坐得筆挺。

張八孃的嫁奩購置齊備，已然是年後，春暖花開之時，張梁家書至，稱他即將到家，這動靜讓方氏鎮靜不已，連見了林依都是滿麵東風。

張梁喚過銀姐，帶著她進了堂屋，幾個孩子站在簷上麵麵相覷，不知該各自回房，還是跟著出來。過了會子，裡頭傳來張老太爺的聲音，似在責備張梁：“你已年過四十，又是孤身在外，納妾本不算甚麼，但不該不知會媳婦一聲，她在家帶四個孩子，辛苦籌劃家事，還要在我這個老頭子跟前儘孝，真真是難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