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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汴京春深 - 344.第三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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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第三百四十四章[第1頁/共4頁]

趙元永漸漸走近桌子,忽地側頭看了看惜蘭,皺起了眉頭。

“你掛記皇後,吾亦牽記。六娘乃太皇太後親選的賢後,不管她人在那裡,經曆何事,都是吾的老婆。”趙棣說得情真意切,黯然神傷,看了看低頭不語的孟存又道:“這正冊中宮一事,孟卿休要再提。”

趙栩斜睨著方紹樸清秀臉上的不幸兮兮樣,清楚寫著“我冇吃上肉”,轉頭叮嚀成墨:“去給紹樸傳一碗肉羹來。”

“孟——元——栳?”趙元永一字一字地唸叨。

趙元永一愣:“葬入皇陵了麼?”

未幾時,便有兩位官吏出來,將九娘引入衙門以後的一個院子裡,著人看茶。

趙元永瘦了很多,下巴尖尖,一雙靈動大眼隻餘板滯茫然,因未曾受刑,行動倒還自如,見到院中密密麻麻的禁軍,他一愣,站在原地不走了。

趙栩眼中寒芒閃過,聲音卻帶著嘲弄:“你可要去嚐嚐 ?吃得少倒也不消跑了。”

九娘穩穩托住他的手:“大郎,兆王謀反,雖不連坐你,但宗室也已除了你名字。今後你出了大理寺便是百姓。六哥給你兩條路,你本身考慮要選哪條。一則是前去鞏義皇莊,另一則是去姑蘇孟家——”

如此不過六七日,便有很多軍士冒著被射殺的傷害偷偷跑出城去歸順投誠,扳連了好幾位副將吃了軍棍。幸虧法不容情,法外有情,岐王和孟存奏請了趙棣,帶了上好的藥品前去探視,好生欣喜以安軍心。

九娘柔聲道:“他罪過滔天,卻還是元禧太子的親骨肉。六哥寬宏,已將他的屍首送往鞏義落葬了。”

九娘悄悄看著他,遞上了一塊帕子。

可他卻死了。

孟存謝了恩,又讚美了趙棣幾句。

又過了幾日,秋風蕭瑟,一陣秋雨一陣寒。洛陽圍城之勢穩定,卻也不見雄師攻城。洛陽城裡糧積如山,征兵上萬,個個勒緊了褲腰帶籌辦熬到來歲開春,充滿了風雨來襲的嚴峻氛圍。便是趙棣也無一夜能安睡,老是夢到攻城,稍有動靜便驚醒,每日上朝黑眼圈更加烏青,朝中城裡到處風聲鶴唳。守城將領對圍城雄師卻毫無眉目,想出城作戰,各大營寨前壕溝深深,石砲森森,甲冑光鮮刀戈閃亮,想迎戰,對方又不來攻城,白日練習不竭,夜間篝火四起油脂香味都飄入了洛陽城中,勾得軍士們口涎橫生心神不寧。

“趙栩用心將洛陽圍作孤城,吾也和軍民一同儉仆一些了。”趙棣歎道:“也幸虧賢妃賢惠,現在大內也省衣節食,吾真是愧對小娘娘她們了。”

孟存曉得戰時飲食天然不比之前,殿上固然有天子和親王在,案上也隻要豬肉和雞肉,連羊肉都看不見了。

九娘翻開食籃,取出甜的桂花糕,鹹的藕餅,另有一碗四寶羹,悄悄放在桌上:“大郎兩日不用飯,是要見我麼?我既然來了,先用上一些吧。”

趙元永默靜坐了下來,拿起銀匙,喝了兩口四寶羹,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入湯盅裡。

“他生而不幸,何如選了一條岔路,終究害人害己。”九娘看著他粗糙的頭頂心歎道:“大郎你另有的選,婆婆教養出來的你,能辨大是大非,心存大善,你莫要再自責了。”

先前趙梣宣召各路屬軍勤王時,這六路部屬懷安、廣安、雲安、梁山、南平、昌化、萬安、朱崖八軍,皆上表情願勤王,卻又磨磨蹭蹭,言雄師離大運河起端的杭州甚遠,沿途委積不豐,恐師行糧不從,加上千裡饋糧糜費甚巨,需費時集結糧餉。現在人馬已至,卻缺糧少米,還要從戶部撈錢,每年發放的糧餉難不成都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