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險中求[第1頁/共3頁]

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模樣，車窗簾又低低垂下，車廂內光芒便更加不好，一片陰暗裡秦放歌俄然又動了下，一隻手在墊褥上胡亂摸索著抓住十二孃的手，便再不肯放，口中兀自叫：“三哥……三哥……”

“曉得了，你在醫館裡也要謹慎，要曉得隨機應變，記著我方纔對你說的那些話，萬勿把我與葉三爺的行跡泄漏於人，記著了麼？”林先生對那藥僮好一陣丁寧叮囑，見十二孃上車有些吃力，便脫手扶了她一把，“女人的腿感受如何？”

馬車出了鎮子，駛上一段凹凸不平的山間小道。

“嗯，歸去。”

“不……不可，三哥，我們得歸去，先到嶽州接人。”秦放歌雖急，無法身材過分衰弱，說話時便是有氣有力的，一句話說完已累的氣喘籲籲。

林先生一麵把行醫的器具跟秦放歌這一陣要服的湯藥搬上車，一麵跟藥僮叮嚀：“這幾日有來求醫的人，便說我外出診病去了，過幾日便回。”

“林先生，方纔對不住了，還請回馬車上去。”葉如誨對著林先生客客氣氣，轉頭對十二孃便是彆的一番態度，神情冰冷，話語間非常無禮，“你也回車上去。”倒像是在呼喊犯人。

也難怪相爺要費這麼大力量捉他，如許的親信大患，又焉能不除？

“但是……”她待要說歸去傷害，卻忽聽山下傳來鋒利的吼怒聲，諦視一瞧，便見半空中有七彩煙花綻放迸射開來。

“並冇有……甚麼曲解。”十二孃呐呐道，“是我對不住他們。”

有人放了七星彈——

翌日，葉如誨弄了輛馬車過來，待林先生給秦放歌施完針，便立即將人背上了車。

“不成，再傷害也要歸去，我怕晚了……聖上便會落到……”

十二孃含笑連連地應，眼圈倒是一紅，模糊有淚意湧動。

若真想翻過山去，遲早都要徒步行走。

那他們回步德鎮無疑便是自投坎阱，十二孃不動聲色觀秦放歌神采，像是成心又像是偶然，悄悄道：“三爺真的要歸去？這時節放煙花傳訊，可真不是時候……”

正笑著，便見葉如誨從內裡出來，想是兩人的奧機密事已經說完了。

“我剛聽到他大呼，到底如何回事？”

“如何……要歸去？”十二孃明知故問，一臉驚詫之色。

十二孃淺笑不語，內心倒是感慨。真是難為老先生這份仁善之心了，都說醫者父母心，試問天下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既能做到，便也就值得人敬佩崇拜。

他的話冇說完，葉如誨神采便已大變，偏轉頭警戒地看十二孃一眼，又望一眼林先生，道：“你們先出去一會。”

不待林先生出言欣喜，秦放歌那邊已聞聲葉如誨的聲音，展開眼便要掙紮著起來，一邊問道：“三……三哥，我們這是到那裡了？”

“這不關先生的事，先生不必自責。”

“那您是欠他銀子？”不然怎會放下醫館的事情，跟著淌這灘渾水。

“比昔日好多了。”十二孃坐下，抬起那傷腿活動了下，語笑嫣然，“多虧林先生妙手，不然這腿便廢了。”

喊完這一聲，急喘幾聲，眼皮緩緩耷拉下來，竟又睡了疇昔。

“三哥……”秦放歌氣味不穩地持續叫葉如誨，一雙眼半睜半閉，也不知是醒是睡。

秦放歌連吞了幾口水，轉目看到她臉上，目光更加茫然了，半晌夢話般喃喃：“阿玉，阿玉……”俄然伸手一把抓住十二孃手腕，掙紮著想要起來，畢竟傷重，身子起到一半，便又倒回十二孃臂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