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五祖衣缽[第1頁/共3頁]

弘忍歎了口氣，說道：“老納這些年身材不爽，雖掛名方丈之職，然早將寺中諸事交於神秀打理。現在寺中上至監寺、首坐，下至護院、雜役都是神秀之人……”

湯予聽弘忍之言心頭掠過一絲涼意，暗道：原覺得佛門平靜之地，誰知亦同朝堂、販子、江湖普通，充滿紛爭。

惠能起家。弘忍說道：“老納本年七十有四，自知大限已至，故而才命寺中之人各作偈語，揭示佛法，透露心性，欲從中尋出資質絕佳之人傳我衣缽。幸得佛祖佑護，讓老納碰到你。本日老納便將禪宗一派的聖物交給你，望你今後弘揚佛法，普渡眾生，不負為師之托。”

惠能痛哭道：“徒弟身材矯健，何況性命關天怎可這般草率。弟子本日才拜入恩師門下，尚未聆聽恩師教誨……”

弘忍說道：“這根錫杖是我禪宗鼻祖達摩祖師自天竺帶來，後達摩祖師將其傳於二祖慧可大師。慧可大師圓寂時又傳於僧璨大師，僧璨大師再傳於我徒弟道信大師。本日老納把它交於你，此為聖物，千萬不成損毀丟失。”

弘忍打斷惠能之言，說道：“近幾年來我的身材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已是油儘燈枯。再者削髮人不打誑語，最忌信口雌黃，言而無信，既於佛祖麵前許誓豈可不守？”

弘忍點頭，左手扶住惠能頭顱，右手重揮幾下。就看惠能的頭髮紛繁掉落，半晌間頭上再無一根頭髮，方纔暴露的頭皮在燈燭的暉映下，泛出青白的光芒。

弘忍不再客氣，說道：“老納本日收惠能為徒傳我衣缽，心願已了。但老納圓寂後寺中之人豈能容得惠能？為今之計隻要走為上策。惠能不會武功，此時此地唯湯大俠能保他全麵。老納想煩勞湯大俠在旁護佑，將惠能帶至安然之處，望湯大俠千萬不要推讓。”

弘忍和聲說道：“老納先要謝過湯大俠，若不是湯大俠代筆張貼偈語，老納又去那裡尋得這麼好的徒兒！”

弘忍罷手於胸看著惠能，說道：“我佛家有八大戒律。一戒殺生，二戒邪淫，三戒盜竊，四戒妄言，五戒喝酒，六戒香華，七戒求安，八戒貪食。此八大戒律下另有六十四條小戒律，你可否持守？”

惠能屏住呼吸，一張臉因為嚴峻變的煞白，額頭上沁出點點汗水，隻聽到本身的心狠惡的跳動。弘忍目光一凜，說道：“為師本日將衣缽傳於你。惠能！接法器。”

弘忍神采稍緩，說道：“起來吧。”

弘忍怒道：“惠能，你既受了老納的衣缽，理應以弘揚佛法，廣濟百姓為己任，豈可逞一時之勇忘了大事。老納雖是佛門中人也喜讀儒家文籍，孔子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身負為師重托，萬不成意氣用事！”

弘忍講完三人墮入深思皆不作聲，室內一片死寂。忽的桌上的燈燭爆了一個燈花，收回“啪”的一聲脆響。弘忍又歎了口氣，說道：“就算神秀冇有侵犯惠能之心，現他在東山寺聲望極高，跟隨者甚眾，這些人又怎會放過惠能？”

惠能正要開口，弘忍說道：“好了，你起來吧。”

惠能想到慧可之事，滿含佩服的說道：“慧可大師斷臂求真，惠能敬佩不已。”說到此處，惠能揚開端說道：“前人尚敲骨取髓，布發掩泥，刺血濟饑，投崖飼虎，我焉能不如前人！”

惠能聽聞弘忍之言，雙手合十，挺身而跪。弘忍走到惠能麵前，說道：“本日起皈依自性三寶。佛者覺也，法者正也，僧者淨也。疇前所造諸惡業，皆因之始貪、嗔、癡，現在再不成有此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