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明鏡非台[第2頁/共3頁]

湯予把紙鋪在一旁的石階上，耳入耳仆人之言，嘴裡一字字反覆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每念一聲便用羊毫寫下一字。本來湯予很有自知之明，曉得本身的字寫得低劣，以是從不在人前閃現。不過本日貳表情安適，又和這仆人非常投緣，覺其絕非等閒之輩，故而纔不怕布鼓雷門，隻將那頓時要傳播千古的絕世名句歪歪扭扭的寫在紙上。

說話之人身穿僧袍，年紀不大，長得獐頭鼠目，他奔到仆人身前一把抓住仆人袖口，持續嚷道：“走，快走！若挑不完水，今晚的飯你也彆吃了！”

湯予也是一笑，弘忍說道：“老納跟凡人並無分歧，都是父精娘血所生，五穀雜糧所養。”弘忍稍一停頓，接著說道：“老納俗家姓周，父親早亡，母親帶著我和哥哥相依為命。自老納記事起，母親就身材多病，百口的生存都靠哥哥一人苦苦支撐。老納十三歲時隨道信徒弟參禪修行，而哥哥一向奉養老母，直至母親過世。厥後哥哥也遁入佛門，我兄弟二人都皈依佛祖，雖偶爾有手劄來往卻極少相會……”弘忍深思半晌又說道：“前次見到兄長還是二十四年前，想不到竟成永訣……”

聽弘忍之言，湯予心中不由甚是對勁，但口中自謙道：“扶危濟困，見義勇為是我等習武之人的本份。何況少林乃中華武林的道指正宗，天下人無不敬佩。少林有難，湯予豈能袖手旁觀。”

仆人既不分辯亦不抵擋，隻被那和尚拽著朝後院走去。湯予稍一遊移，二人已冇入熙攘的人群中消逝無蹤。湯予本想與這仆人好好暢談一番，豈料他走的倉猝，連名字都未留下。站在原地，湯予瞧動手中的偈語欣然若失，他考慮半晌將其粘貼在神秀的偈語旁。

湯予聽過義方之名，知其是弘忍的門徒，“東山八傑”之一，遂雙手抱拳還了一禮。

湯予也不坦白，說道：“鄙人湯予。”

義方眼中閃過一絲驚奇，忙道：“施主貴姓大名？”

湯予微微一笑，說道：“弘忍大師是否在寺中？”

弘忍飲了一口茶水，說道：“湯大俠本日單身來到東山寺，足證湯大俠為人光亮磊落，胸懷開闊，毫不是奸邪之輩。前日魔景二教夜襲少林寺，多虧湯大俠仗義脫手，救少林於危難，此事傳遍江湖。湯大俠對我佛門有恩，老納還未謝過。”

湯予想了想，說道：“弘忍大師和玄通大師是一奶同胞，可我聽人說弘忍大師的出身甚是古怪……”湯予說到這裡開口不言。

初時湯予看到神秀的偈語深有感到，覺其言簡意賅，滿含佛理。但現在再看仆人的偈語，才發明不管深度還是境地確比神秀高出一籌。神秀大名鼎鼎，世人敬佩，而這仆人身份卑賤，連字都不識得，竟然能強過神秀，真是應了那句古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湯予臉上一紅舉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突的想到一事，剛要開口又覺不當。弘忍看湯予欲言又止，說道：“湯大俠有何事固然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