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師徒會[第1頁/共2頁]

喬峰不敢再問，靜待他有何經驗唆使，哪知等了很久，玄苦大師始終不言不語。喬峰再看他神采時，見他臉上肌肉生硬不動，一副神情和剛纔全然一模一樣，不由嚇了一跳，伸手去摸他手掌，但覺很有涼意，忙再探他鼻息，本來早已斷氣多時。

臨終之際，玄苦仍舊不忘教誨徒兒此後的路該如何走。

玄苦大師本來臉露淺笑，油燈輝映下見到喬峰的臉，俄然神采大變，站起家來，顫聲道：“你……你……本來便是你，你便是喬峰，我……我親手調教出來的好徒兒？”但見他臉上又惶恐，又痛苦，又混和著深深的憐憫和可惜之意。

玄慈方丈等一行人尚未迴歸各自房舍，猛聽得喬峰的呼聲，一齊回身，快步回到“證道院”來。

這一下喬峰隻嚇得目瞪口呆，腦中一片混亂：“師父一見我，就此嚇死了？決計不會，我又有甚麼可駭？多數他是早已受傷。”卻又不敢徑去檢視他身子。

他定了定神，情意已決：“我若現在悄悄避去，豈是喬峰鐵錚錚豪傑子的行動？本日之事，縱有萬般凶惡，也當查問個水落石出。”

玄慈方丈垂淚道：“玄苦師弟受人偷襲，胸間吃了人一掌重手，肋骨齊斷，五臟破裂，仗著內功深厚，這才支撐到現在。我們問他仇敵是誰，他說並不瞭解，又問凶手形貌年事。他卻說道佛家八苦，‘怨憎會’乃此中一苦，既趕上了朋友仇家，恰好就此擺脫，凶手的形貌，他決不肯說。”

轉念想到師父為奸人所害，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氣憤，不由沉聲道：“弟子剛纔聽方丈大師所言，師父為奸人所傷，不知此人究竟是誰？即使不知此人形貌如何？”

喬峰聽到他說“丐幫的前任幫主”這七個字，心想：“江湖上的訊息傳得好快，他既知我已不是丐幫幫主，自也曉得我被逐出丐幫的啟事。”說道：“恰是！”

玄苦笑道：“這油燈太暗了，峰兒，你去將燈芯撥亮一點。到為師近前來。”

喬峰聽了玄苦的號令，將油燈撥亮了一點，然後大步來到玄苦麵前，跪下。

玄苦聽到喬峰渾厚沉著的聲音，大感欣喜，固然身受重傷，命在朝夕，卻不覺痛苦。

喬峰聽得恩師招喚，大喜，搶步而進，便即跪下叩首，說道：“弟子平時少有奉養，多勞師父顧慮。師父清健，孩兒不堪之喜。”

喬峰含淚說道：“眾位高僧慈悲為念，不記仇冤。弟子是俗家人，務須捉到這動手的凶手，千刀萬剮，為師父報仇。貴寺門禁森嚴，不知那凶人如何能闖得出去？”

燈芯一撥，房間頓時為之一亮。

玄慈聽了喬峰的話，身子一顫，臉上現出非常神采，向他凝睇半晌，才道：“施主你……你……你便是丐幫的……前任幫主？”

喬峰雖聽慕容複指出，當年雁門關一究竟乃玄慈帶頭所為，但是一則此事事關嚴峻，必須多方求證以後，方可定論。二則他憐惜於恩師之死，此時見了玄慈倒是哀痛之意更多，複仇之心稍澹。

喬峰最掉隊屋，跪地暗許心願：“師父，弟子來遲一步，你既遭人毒手。不管那人是誰，即使曆儘萬難，也要找到這奸人來碎屍萬段，為恩師報仇。”

玄苦老懷大慰：“你現在擔負一幫之主，身上所擔當的乾係嚴峻，切不成魯莽行事，與報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