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師徒會[第2頁/共2頁]

此時天氣已經烏黑，禪房內，一燈如豆，僅僅能夠照亮玄苦坐定處方寸之地。喬峰站在門口，間隔玄苦另有丈許之地。師徒二人隔門相見，隻聞其聲，不見其形。

玄慈沉吟未答，一名身材矮小的老衲俄然冷冷的道：“施主闖進少林，我們冇能禁止發覺，那凶手當然也能自來自去、如入無人之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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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峰含淚說道：“眾位高僧慈悲為念，不記仇冤。弟子是俗家人，務須捉到這動手的凶手，千刀萬剮，為師父報仇。貴寺門禁森嚴，不知那凶人如何能闖得出去？”

玄苦老懷大慰：“你現在擔負一幫之主，身上所擔當的乾係嚴峻，切不成魯莽行事，與報酬善。”

喬峰雖聽慕容複指出，當年雁門關一究竟乃玄慈帶頭所為，但是一則此事事關嚴峻，必須多方求證以後，方可定論。二則他憐惜於恩師之死，此時見了玄慈倒是哀痛之意更多，複仇之心稍澹。

臨終之際，玄苦仍舊不忘教誨徒兒此後的路該如何走。

轉念想到師父為奸人所害，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氣憤，不由沉聲道：“弟子剛纔聽方丈大師所言，師父為奸人所傷，不知此人究竟是誰？即使不知此人形貌如何？”

玄苦大師道：“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便不說話了。

玄慈問道：“施主何故夤夜突入敝寺？又怎生見到玄苦師弟圓寂？”

燈芯一撥，房間頓時為之一亮。

玄慈方丈垂淚道：“玄苦師弟受人偷襲，胸間吃了人一掌重手，肋骨齊斷，五臟破裂，仗著內功深厚，這才支撐到現在。我們問他仇敵是誰，他說並不瞭解，又問凶手形貌年事。他卻說道佛家八苦，‘怨憎會’乃此中一苦，既趕上了朋友仇家，恰好就此擺脫，凶手的形貌，他決不肯說。”

他走到屋外，朗聲叫道：“方丈大師，玄苦師父圓寂了！玄苦師父圓寂了！”這兩句呼聲遠遠傳送出去，山穀鳴響，闔寺俱聞。呼聲固然雄渾，卻極其悲苦。

喬峰道：“弟子喬峰！弟子見到師父圓寂，哀思不堪，乃至轟動方丈。”

喬峰聽到他說“丐幫的前任幫主”這七個字，心想：“江湖上的訊息傳得好快，他既知我已不是丐幫幫主，自也曉得我被逐出丐幫的啟事。”說道：“恰是！”

喬峰不敢再問，靜待他有何經驗唆使，哪知等了很久，玄苦大師始終不言不語。喬峰再看他神采時，見他臉上肌肉生硬不動，一副神情和剛纔全然一模一樣，不由嚇了一跳，伸手去摸他手掌，但覺很有涼意，忙再探他鼻息，本來早已斷氣多時。

玄慈聽了喬峰的話，身子一顫，臉上現出非常神采，向他凝睇半晌，才道：“施主你……你……你便是丐幫的……前任幫主？”

喬峰內心難過，但聽得師父之言，也隻能臨時承諾。

喬峰聽得恩師招喚，大喜，搶步而進，便即跪下叩首，說道：“弟子平時少有奉養，多勞師父顧慮。師父清健，孩兒不堪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