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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都冇好，練甚麼琴啊？”他忍不住道，“不過你方纔那曲槍彈得真好，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琴技已經這般了得了。”

他衣時候太久，等回到亭中時朋友們天然一通諷刺，說還覺得他喝酒喝不過他們，便趁機逃了。他笑著一一迴應，轉頭卻對上了顧三郎如有所思神情。

見他眼中冇法粉飾黯然，天子忍不住歎口氣，“你這也太癡心了，讓朕說你甚麼好！看到你這模樣，朕對你那位夫人真有幾分獵奇了。也不曉得是甚麼樣女子，能配得上你這番密意。”話一出口就反應過來，伊人已逝，再獵奇也看不到了，“你上回說不肯續絃，當著那麼多人麵，朕不肯你把話說死了，纔沒有窮究。現在朕想問你一句，你但是當真？”

“不怪你們。是朕本身想要到處逛逛,以是冇讓人前麵清道。”天子點頭，“這溫泉宮這麼大，我們能碰到也算緣分。可貴可貴。”

崔朔還記得，打從那日顧府初見以後，他老是忍不住想起阿誰小小女人。

她微驚，“能夠嗎？”唇邊已忍不住浮上笑意。

杜清俄然道：“陛下說臣等風雅，您與充容娘娘月夜遊宮，莫非不是風雅？”

崔朔眼中帶上一絲追思，看著遠處葳蕤群山半晌，才慢慢道：“臣喜好那首曲子，是因為一名故交。”

世人一起入了涼亭，天子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了，顧雲羨伴他身側。見崔朔三人仍站著，天子笑道：“這裡不是宮中，諸位卿家不消如此拘束，坐吧。”

崔朔笑笑，“陛下與伯玉、世則談得投機，臣不肯打攪。”

貳心念一動，一句話還冇沉思就說出了口，“不如我教你吧。”

崔朔聞言神情一動，看了顧雲羨一眼，便敏捷移開了視野，“世則過譽了。”

是，這世上仁慈、固執女子。

林茂和杜清對視一眼，輕咳一聲，忍住唇邊笑意。

一朝分袂，再見無期。今後故鄉便是千裡之遙，此生都不必然能再歸去。

過分糾結，乃至於某日顧三郎再次聘請他去顧府做客時，他承諾速率把本身都嚇了一跳。

崔朔看著天子，聲音輕而果斷：“臣心中，她是這世上仁慈、固執女子，讓我敬佩，讓我永久冇法健忘。”

他故意再去看看，卻又不肯讓顧三郎瞧了笑話，隻得硬生生把這個打動忍住。

他向來不曉得，本來這麼小一個女人，琴聲裡也會有這麼豐富豪情。

她躊躇了半晌，才慢吞吞道，“大堂姐說我琴彈得好，以是大伯母要種植我……”

他冇出處感覺心虛，端起一杯酒順勢避開了他視野。

她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短襖，眼睛上仍然纏著白紗布，麵前放著一張琴，纖細手指上麵撥弄著。

“我這幾天一向想儘力彈好那首曲子，可眼睛看不到，底子冇體例。”她道。

“臣都當著那麼多人麵對陛下陳情了，當然是當真。”崔朔安靜道。

“行了，我們也彆這兒站著了，亭子裡又不是冇有位置。”轉頭看向顧雲羨，“愛妃，陪朕這裡坐一坐如何？”

顧雲羨看著杜清漂亮臉龐，微微一笑。

顧雲羨曉得如果現在辯駁會大大掃了他興趣，遂點頭道：“好。”

那一刻，他終究肯定，本身真很等候看到她。

“聽聽，這口氣真是深明大義，不曉得人還覺得你多為朕考慮呢！”天子笑，“但實際上，此人吝嗇得緊，朕來了這麼久，連杯酒都不肯意請朕喝。你可彆忘了，朕前不久還請你吃過一頓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