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人間道 第十章：論道[第2頁/共2頁]

想著想著，寧采臣有一種豁然開暢的感受，就像心靈深處俄然翻開了一扇窗，有一束亮光照了出去。思惟間的諸多鬱結，一下子融會貫穿起來。心念一動，腦海裡的那道形象立即閃現，白衫儒巾，負手而立，分清楚明，彷彿真人一樣，再不像之前那般恍惚飄忽，不成捉摸。

聶臥龍卻連連擺手：“公子對我有恩，不能胡亂稱呼！”實在是他認定寧采臣身懷正氣。是聖賢傳人，直呼其名的話，顯得對聖賢不尊敬。

“這場大雨下得恰是時候，能把殘存的打鬥陳跡沖刷潔淨！”

這時張氏走出去，說那少女睡醒了，有話要說。

一邊的張氏看不過眼了，趕緊出聲提示：“臥龍，你又胡說話，謹慎禍出口出。”

聶臥龍和寧采臣一起走進少女歇息的房間，燕赤霞卻不動，猶自喝酒。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體貼；說得恰是我等讀書報酬人處世的原則。但是現在，有風聲有雨聲，卻冇了讀書聲；國有事家有事，我卻一事都管不了，這是多麼的哀思！”

……

一場酒下來，寧采臣和燕赤霞說了很多話，燕赤霞對他冇有初見麵時那麼冷酷了。而聶臥龍借起酒意，又開端發牢騷：

燕赤霞大步出屋，在風雨中舞起劍來。

聶臥龍拍案喝采：“燕兄觀點精煉，這番實際，與我們讀書人的事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有異曲同工之妙！”

聶清風聽完，冇有涓滴指責寧采臣開匣看畫的意義，反而欣喜地笑道：“廣寒道長公然言行有信，給聖賢畫像找到了個很好的傳人！”

寧采臣細心考慮著燕赤霞的話，心想：這燕赤霞脾氣豪放，不墨守陳規，不像普通修真者那般生性涼薄，自擅自利，反而有點墨客意氣的模樣，是個值得結識的人物！而他對“道”的闡述也很有事理，宿世之時，我遵循的“道”是一紙律法條則，那此生呢？

燕赤霞哈哈大笑：“那修道修長生，隻是虛無縹緲的傳說。即便有，遵循那般練法，最後也是修得冇了人道，冇了七情六慾，冇了品德是非，完整變成一塊了無生趣的石頭，即使長生，又有甚麼存在的意義？甚麼是道，道可道，非常道，實在每小我心中，都有本身的道，所謂因果，所謂賢人，所謂天道，都指本心！”

“寧公子，你在想甚麼？”

寧采臣恍然覺醒，從沉重的思惟裡束縛出來，不覺啞然發笑：所謂本心，應當就是指本性天然吧，我一味摸索，倒是過於糾結了，適得其反。佛教裡有“登時成佛”的說法，就是說冇日冇夜地坐枯禪，唸佛經，反而不以下山逛逛，放寬思惟，或瞥見一朵花，或瞥見一根草，內心便有了憬悟，便能夠登時成佛了！

那麼，是否能夠瞭解為，我此生要追隨的“道”，就是我的本心？

隻是這小我物，倒是背對，看不到正麵邊幅。

舞完一套劍法，燕赤霞收劍入室，滿身高低，半點雨水也冇沾到。

少女身上冇有嚴峻的表裡傷，隻是勞累過分，身子比較衰弱，喝了一碗張氏調製的安神湯便沉甜睡著了。

聶臥龍悄悄推了推俄然入定的寧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