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殤[第2頁/共2頁]
在這刑部的死牢最裡間,沉重的鐵鎖相互碰撞著,推開的門裡隻見得一個身形肥胖的女子,在這嚴夏季裡,薄弱的囚衣被鞭打成破片,形同虛設的掛在她儘是傷痕的身上。
你在的,鳳修筠,你在的!女子嘴角的笑意再也難以強撐,眼眸上起了一層氤氳。
那一年的寒冬雪月,她為他殺出條血路,他淡淡喚她,活著返來。
那一年的東風拂麵,他親口承諾,她若不離,他必不棄。
恨嗎?女子的唇畔化開一絲含笑,她本就曉得不管如何傾慕,她對於睿王不過是鏡花水月,求的不過是在他身邊能做一些甚麼,哪怕是微不敷道的小事。她向來冇有苛求,甚麼天長地久,甚麼海闊天涯。直到她曉得了本身的出身,她認識到了傷害,但是心不肯意。她覺得,他會有一絲憐憫,他會有一絲顧念,本來不過是逢場作戲。
女子艱钜的側過身子來,牽涉動手上的鐵鏈收回一陣叮叮鐺鐺的脆響,她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了,卻隻是打量了下阿誰恍惚的身形,淡淡的一笑,“外頭雪大,曹督主如何想起卑職了?”
麵如凝脂,眼如點漆,妖魅絕美的臉上卻透著一層冷霜。
病篤掙紮,督主拂了拂袖袖上化開的雪水,低下頭出了大牢。
這些年,他布了場好局,將她捧到天上,又重重的拉下天國。
“是啊。”女子嘴裡哈著白氣,神采淡然,“但是招了又怎能勞您台端過來,說吧,您又是圖些甚麼?奉告卑職也好讓卑職死的明白些。”
睿王俄然放開手,收回一串嘲笑,“你本就冇有活下去的來由,也冇有病篤掙紮的藉口,母親的死是丞相和你生母一手形成,明天的你隻是一個開端,很快丞相府就會來為你陪葬。”
她看不清了,隻感覺麵前越來越黑,他的身影變的恍惚,他最愛的絳紅也漸漸暗淡,成了烏黑。
那一年,他說,進了睿王府可就冇這麼輕易出去。
這一場雪從入冬起就冇有停歇的意義,已經連著下了三天,想必這大寧的京師必然是一片銀裝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