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舊事[第1頁/共3頁]

此人文墨有限，卻偏疼附庸風雅，常做些歪詩，填些酸詞，又迫人批評。一次宴上，季秋陽被他纏的不耐煩了，便劈麵調侃了兩句。這張炳華當眾出醜，又顧忌季秋陽是淮南本地人，且身份分歧平常，不敢明著招惹，麵上隻乾笑兩聲就罷了，暗裡卻挾恨在心。因昔日會上他曾見過那柳娉婷一麵，喜她貌美，又聽聞柳家與季家昔日裡有些故事，便動了心機。又因礙著季秋陽在，不敢冒昧。隻待他一走，便即上門，送了很多禮品，提親求娶。

季秋陽見他問起,心覺此事倒冇甚麼可瞞的,便道：“鄙人本年在徽州時,倒定下了一門婚事。隻待來年朝廷科舉一了,便即歸去迎娶。”那李仲秋聞聽此事,甚有興趣,不住扣問,說道：“疇前以往,也有很多朋友，與你提過幾樁婚事，其內不乏名媛閨秀,你老兄是一個也看不到眼裡,件件都拿話推了。如何這兩年不見，你俄然走到了徽州,連婚事也定下來了。不知是個甚麼樣的王謝令媛，讓你老兄這般青睞相待？”

季秋陽莞爾一笑，自謙道：“隻是平常小戶人家女兒，鄙人並非眼高於頂，隻是以往不是有孝在身，便是機會不好。拖來拖去，便弄到了這個年紀。本年鄙人因些嚕囌事件，在徽州盤桓了一段光陰，於本地結識了一名傅員外。鄙人同這位員外脾氣相投，相處得宜。這傅員外便要將女兒許與我，令人說媒。鄙人因看相互親厚，家世年紀等諸般也都合適，便應了下來。提及來，不過是緣法使然。”他這話說的不儘不實，但是他同傅月明那段風騷故事，倒也不好向李仲秋這外人提及。

兩人坐了一回，清談片時。季秋陽因問道：“你今次進京，是隻為遊逛呢，還是另有籌算？”李仲秋道：“一則是明白明白都城風土，散散苦衷；二來春闈期近，試上一試也冇甚麼波折。”季秋陽點了點頭，說道：“這也罷了。”李仲秋笑道：“我昔日隻道哥哥是淡泊名利的，不想本來哥哥亦有此心。”季秋陽莞爾道：“我不過是個俗之又俗的人罷了。”李仲秋笑道：“哥哥來京中幾日了？一貫隻在這客店住著麼？”季秋陽道：“我到此處也有十幾日了，因看氣候酷寒，一貫少外出，日日隻在客店裡盤桓。如有事情，便差竹心出去。”李仲秋便拊掌歎道：“如此，豈不悶殺人了？這京裡繁華，不比彆處，日日隻在這客店當中，錯過多少熱烈，豈不成惜！何況哥哥來年既要招考，此時多交友幾個朋友，也冇甚麼壞處。我曉得此地幾個極好的去處，本日便邀哥哥一道去看看。”說著，便要起家，喊竹心替季秋陽拿衣裳。

季秋陽聽了李仲秋的話，聞得這柳娉婷竟許給了張炳華那樣的人，不免暗歎可惜，又問道：“既許了他家，已結婚了麼？”李仲秋道：“因柳父執過世不久，柳女人尚在孝中，還未結婚。兩家商討定了，隻待孝滿便嫁疇昔。那張炳華倒也算殷勤，差不離一天一遭的往柳家跑。柳家如本平常的柴米油鹽，皆是靠著他了。”說著，不由又瞥了季秋陽一眼，又道：“如果哥哥還在淮南，當不致如此。”季秋陽卻道：“這也是大家的姻緣命數。”李仲秋聽他如此說來，一笑也就罷了，因說道：“我本日來，本另有一樁功德說與哥哥聽。不想哥哥竟已有了婚事，那事不說也罷了。”季秋陽聽了這話，內心知局，也就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