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貴人[第2頁/共4頁]

二人說了一回話，這廳中倒是更加熱烈了，不時有人出去，也如李仲秋普通，尋了旁人弄張凳子坐了，真弄到個無處插手的地步。又有小販提了籃子，出去賣花生、瓜子、雜糖、燒餅等物，吆三喝四夾著那世人大聲談笑，廳中更如滾蛋了鍋普通的喧鬨。季秋陽見熱烈到這不堪地步，堂中的氣味又非常不好，心中便有幾分不喜，礙著李仲秋跟前，也不好言語。李仲秋起來，問小販買了些零食，便讓季秋陽。季秋陽那裡吃得下去，隻推謝了。

二人坐定，季秋陽見那台上空空如也，台下卻擠滿了人，隻覺風趣好笑，遂向李仲秋道：“現在這世道也是反了，這耍把戲的倒叫客人候著。”又指著那幾張桌子問道：“彆處都滿了，唯獨這幾張桌子空著，想是與甚麼人留的？”李仲秋點頭道：“不錯，京中亦有很多達官朱紫，愛來此地觀玩的。這京中不比彆處，天上掉下個雹子，都能砸著個官帽子，故而這幾張桌子，如果平常的品官後輩，還坐不著呢。今兒留著，也不是誰先定下的，倒也冇貼便條。”

季秋陽見這些人皆穿戴不俗，主子如流，心中暗自推斷這起人的身份。那李仲秋兀自言道：“這起人將中間的桌子空了出來，卻不知要留與誰的。”

那女子舞了片時，又蕩回雲梯之上，重新攀爬，斯須便已登頂。她立在那畫前，向世人揮手淺笑，忽而一個扭身，不知使了些甚麼障眼法，平空不見了蹤跡。未及片時，那女子忽的又冒了出來，手裡卻捧著一隻頂尖帶紅、脆生生的大鮮桃。她一個翻身，便自雲梯上飄飄忽忽的蕩了下來，卻比她登梯之時，不知快了多少。

蕭公子見狀，便向擺佈笑道：“我還道本日遲了，必看不完整。誰料本日這常勝班也開的遲了，到了這個時候，竟還未曾登台。”旁有一人嘴快，又為討他的好，便將剛纔之事講了一遍，說道：“程兄為等公子起見，特特兒叮嚀班主將收場時候推了。”蕭公子聽聞，趕緊說道：“這如何好？這又不是我自家的梨園子，我們本日又未曾包場，倒如何能讓這麼一場的人都乾等著？”說著，又向那叮嚀之人說道：“程兄雖是一番為我的美意，我卻不敢領受了。”

李仲秋聽他問起此人，當即笑道：“哥哥若要問他，他可當真不是平凡人家後輩。前次哥哥來京裡時，他年紀尚小，不大在外頭走動，怪道哥哥不識得。此人姓蕭，名澴，表字仁遠，乃是當朝宰相蕭鼎仁蕭相爺的公子，是當今太後孃孃的親弟，連當今皇上並皇後孃娘還要叫他一聲孃舅，你道他是平常紈絝後輩麼？”

那鼓點響了一陣，便有兩個短衣男人，推了一架雲梯出來。那雲梯矗立至屋頂，頂端掛著一幅水墨丹青，上頭畫著一叢桃林，樹上結滿了果子。待那雲梯安插結束，又是一陣絃樂響起，台上俄然煙氣四起，白霧茫茫一片，就見一身著水紅紗羅衫裙、披著煙霞色絲絛的仙顏女子自台後緩緩而出。那女子頭上戴著一頂牡丹花冠，額上貼了金箔花鈿，周身環佩叮噹，雪膚花貌，打扮的就如天宮仙娥也似。台下頓時一片沉寂，隻見那女子上得台來，來回走了兩遭，循著那曲調舞了一舞，便即一個縱身，悄悄巧巧的攀上雲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