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外祖來訪[第1頁/共4頁]
這日直至傍晚時分,傅沐槐方纔醒來。陳杏娘疇昔,奉侍著他吃了兩碗醒酒湯,方纔將本日的事由漸漸講與他聽。
傅月明目睹此狀,唯恐母親一時心軟,被田姨娘亂來了疇昔,遂趕快上前,趁機說道:“女兒記得,田姨娘曾說過,她姨母一家來投奔是本年仲春間的事情。但看這些銀錢的數量,明顯是一早就積累下的,這於理不通。再者,田姨娘幫著母親摒擋家務,既能貪墨公銀,彆的事上不定還會做出些甚麼來,倒要好生查查纔是。”這一言點醒了陳杏娘,她叫人上來將田姨娘拖開,寒著臉說道:“月明說的有理,此事當得細查。”說畢,旋即叮嚀幾個仆婦到前頭去搜田姨孃的屋子。
這般又隔了五日,陳杏娘之父、傅月明外祖、舉人陳熙堯帶了個家童,親身登門拜訪。
離了寧馨堂,陳杏娘一起走回上房,出來探聽得傅沐槐兀自未醒,便在明間裡坐了,還是氣咻咻的。傅月明目睹母親仍在氣頭上,因知這屋裡老是備著沸水,便走去倒了一盞熱茶上來,遞與陳杏娘,嘴裡溫聲說道:“母親吃盞熱茶,且消消氣。”陳杏娘接了茶盞疇昔,吃了一口放在桌上,就望著傅月明說道:“月兒,你說說,這田姨娘昔日裡也算聽話的了,如何骨子裡竟是這麼個爛汙下作的東西!她隨了我這麼多年,我竟冇認出她來!”
田姨娘與傅薇仙在家裡都是狂慣了的,此事一過,都鬨了一場冇臉。傅薇仙更是折損了兩個親信,連帶著本身也不受老爺太太待見,不止出不得二門,連田姨孃的麵也見不著了,乾脆日日隻在屋裡閒坐不出門,每日隻到上房與老爺太太問個安就罷了。田姨娘落到這個地步,非常落魄,白天上灶作活,常被家人媳婦們挖苦嘲笑。這些人昔日裡都是在她手裡聽使喚的,現在反落的讓她們戲耍,這一口悶氣委實難嚥下去。但是,她們惹出這場事來,田姨娘冇出傅家大門已算是萬幸了,臨時不敢再肇事端。
想及此處,陳杏娘隻是遊移,不肯言語。傅月明揣測母親的性子,便大抵猜著了,她雖恨毒了這母女二人,卻因本性純孝,不肯違逆母親。再者,傅薇仙與田姨娘眼下所為,並非十惡不赦,就算是本身逼迫,父母隻怕也不會依從。此事倒不能操之過急,還得緩緩圖之。
陳杏娘又將傅薇仙叫到跟前,極力數罵了一回。傅薇仙滿心憤激不甘,太太跟前隻得抱恨忍了。陳杏娘發完了脾氣,才叫傅月明扶著,一道去了。隻留下兩個家人媳婦在堂上,看著傅薇仙。
說話間,管家媳婦馮氏出去回話道:“太太,已經問明白了。那金執壺兒就是蕙蘭與香雲兩個孽障偷弄進二女人房裡去的,二女人並不知情。”陳杏娘傳聞,便道:“如許手腳不淨的丫頭,留在家裡做甚麼?明兒讓劉婆子來領了去罷。”說畢,就擺手讓馮氏下去了。傅月明在邊兒上聽著,便知這是屈打成招了。蕙蘭與香雲都是傅薇仙常日裡的左膀右臂,上一世也冇少淩辱本身,現在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了。
自田姨娘被貶,陳杏娘獨個兒打理家務,傅家雖人事有限,一日裡卻也有十幾樁的事情、七八樣賬目冒出來,她一人主持家事,身上又常有病痛,不免有些精力不濟,週轉不開。傅月明便常往上房來,從旁佐助一二。傅沐槐與陳杏娘見她算賬清楚,辦事清楚,便逐步將些事情交予她打理。些許平常小事,也無需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