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擊掌明誓[第1頁/共4頁]
當下,他便笑道:“便是我邇來新收的女門生,她姓傅,其父就是城裡開興發木料行、興發雜貨鋪的傅員外。”林常安微微思考,當即說道:“但是號叫做沐槐的阿誰傅員外?討了陳孝廉的女兒做妻室,膝下隻得兩個女兒,世人皆呼作傅絕戶的傅沐槐?”季秋陽聽了這番言語,心下微有不悅,麵上還是笑道:“恰是。”
林常安聽了這話,心中思忖了半晌,又緊盯著季秋陽,不覺嘲笑道:“季兄與我說這話,不過是叫我知難而退。莫非,季兄竟也對傅女人成心?看你二人在這裡相會,又莫非你二人早定鴛盟?倘或如此,季兄無妨直言相告,我也並非無恥小人。”季秋陽沉默不語,很久方纔說道:“實不相瞞,鄙人的確對傅女人傾慕已久。但是我二人並無甚麼畢生之約,此乃我心中私事,與傅女人並冇甚麼相乾。林公子,切莫損了傅女人的清譽。”
林常安得了動靜,喜不自勝,隻在屋裡踱來踱去,抓耳撓腮,又不住自語道:“如此甚妙,她家乃一商賈家世,我若求娶,是必然肯的。她現在這個年事,恰是說親的時候,我動手晚了,不免被人奪去。不成不成,我本日歸家,就同母親說去。”
陳秋華進得上房,隻見表姊傅月明一早就在了。姐妹兩人見了,相互聯袂打量一番。陳秋華觀傅月明本日打扮的比昔日分歧,身著一件玉色織金盤花鈕的扣身衫子,下頭一條血紅石榴褶裙,頭上簪著幾樣新掐的時令花朵,麵上脂粉勻淨,明眸皓齒,膚白唇朱,甚是婉約動聽。傅月明看陳秋華還是素服淡妝,隻略做潤色,倒是比昔日更見清雅,光彩照人。兩人對視一笑,讓著在描金炕床上坐了,傅月明先開口道:“mm邇來可好?聽聞前兒有人到家裡去相看了,但是mm大喜了?”
桃紅與綠柳目睹如此,隻道是氣候酷熱,她逸則生煩之故,並不疑有他。待到了起更時分,這兩個丫頭皆撐不住睡去了。獨剩傅月明自個兒,在屋中悶坐,看著桌上紅燭搖擺,滿內心皆是本日季秋陽的一言一笑,不由情絲縈逗,纏綿悱惻,兩頰滾燙,如被火燒。起家走至窗邊,推窗望去,卻見天涯銀盤高掛,玉霜輕抹,想及嫦娥吳剛等風騷故事,更覺情動難抑,顛來倒去,長歎短歎,直至半夜天上,方纔在床上和衣而眠。
傅月明聽她這話,甚覺無禮,不好介麵,隻笑道:“自來是媒人之言,父母之命,mm還真是個刁鑽的脾氣。”陳秋華嘲笑道:“我陳秋華豈能與俗世女子相提並論?我若要嫁,必定要嫁一個這世上第一稱心可意的夫婿,不然我寧肯削髮爲尼,青燈古佛倒還潔淨!”
季秋陽慢條斯理道:“公子府上乃是高門貴胄,世代為官,令尊雖見做這個知府,倒是在吏部裡放了明保的,升遷指日可待。公子覺得,令尊會讓一個商賈家世出身的女子進門做兒媳麼?就昔日,鄙人在貴府上任教時,曾數度聽聞令尊與令堂談及公子婚事,他二人皆要為公子聘一名王謝淑女覺得妻室。傅女人的家世,隻怕難以婚配。傅女人又是明淨人家的好女子,怕是不肯與人做妾的。”
他想了半晌,腦中思路繁亂,又自腰間解下一枚胡蝶玉佩,放在掌心,望了片時,便緊緊握住,自語道:“非論如何,我此生決計不會再叫你刻苦。我季秋陽當代倘不能得傅月明為妻,那便畢生不娶。”當時,已時至晌午,日頭自窗欞射進室內,斜暉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