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萬卷山中[第2頁/共3頁]

路凡深思道：“國師權重，天子藉助儒門之力與他博弈，故而導致當今天下儒道水火不容？”

花影彷彿都在一瞬定住，唯有師兄眉眼溫潤彷彿雲水，笑容伸展，東風十裡。

路凡被人流推搡著前行，花光如頰，溫風如酒，遠遠地瞥見波紋如綾，才知本身確往鏡川而去。他像在做一場冗長的夢，在永無止儘的天雨落花中，老長幼少，仕女閒都，懷蘭佩艾，都在向他走來，帶著笑容和問候，統統都誇姣到令人警戒。

“廢了恰好。”路凡蕭灑不過兩秒，被謝非羽投餵了一顆櫻桃，乖乖閉上了嘴。不知是被櫻桃的甜酸所刺激，還是好久不見陽光，他眯起眼睛，睫毛顫抖，像隻春光裡的胡蝶，緩緩伸展羽翼。

謝非羽常常見之都不減畏敬：“空間靈術，容須彌於芥子。”

謝非羽也奮發：“不錯，現在全城的人差未幾都在鏡川拔褉，我們快去買齊了書，西往樂遊原，東去寒春茵，到處可痛快跑動。”說罷一馬搶先，拉著路凡穿花拂柳，直走到一臟亂的氈布帳篷前。

確然消受了很多福利，但他小謝仙君的申明也在這萬卷山裡完整廢弛了，人送外號衣冠禽獸畫本狂魔。

謝非羽口中道讓讓，挨擠到他身邊，寬裕道：“我一時胡塗，忘了你並不知甘心堂在哪兒，深怕你迷路了，便胡亂挑了一隻。”說罷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手中謹慎攥著一物。

謝非羽大手一揮，“全要了。”《舜華帝紀》，由啟明朝末代丞相蕭君采編輯，記錄了自萬年前由天帝宗子日啟建立啟明到其滅國以來七千年汗青，其貴重之處不但在於其詳確的汗青，更在於蕭君采博采眾長，不但僅範圍於人界風雲變幻，還觸及未有筆墨的荒古大妖期間，萬年前神話之戰及他所親曆的仙隕之戰。

路凡沉吟半晌，“我想要破障滅心圖錄。”

三月暮春，又到了吃櫻桃的時節，鮮乳酪澆在鮮紅的櫻桃上，鮮甜醇厚，令人食慾大開。

“這道甜食叫‘乳酪澆櫻桃’，啟明朝時是進士宴上的重頭戲，前朝學子臨洛水而醉舞當歌，口誦賢人之言，腳踏式宴之步，以鮮花鮮果祭奠山川神主。”

路凡吃驚地張大嘴：“儒道不該勢不兩立嗎？”

“纔打了一場，你就廢了半個月。”謝非羽在簷下安了芒席枕衾，把路凡搬出來曬太陽。

路凡懵道：“啊？”

路凡道：“怪不得。我的開蒙恩師是位大儒，品性高潔，教我們讀書識字，從不收束脩。惜則半生官吏，沉湎下品，鬱鬱不得誌。”

路凡道：“凡我修仙者不得乾與塵寰政局……”這是清冥廟門規上第一條規語。明顯他意有所指樓朱明以一已之力改朝換代之事。”

謝非羽為乳酪拌上蔗糖漿，“八十年後，啟明末代天子失德，北方冰夷叛逆，藉助緊密的機器奇巧之術和半步真仙樓朱明的力量，一舉顛覆啟明，建立大昭朝，也就是國朝。”

謝非羽道：“正在此理，儒家自誇為六合立心，為百姓立命。現在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百姓走投無門，不堪逼迫，舉大計之聲漸起，恐怕要應萬年鼎祚衰這句諺語。儒門名譽昌大，於此大爭之世必有一番作為，你還需留意。”謝非羽說得口乾舌燥，見路凡還是一臉懵懂模樣，知其從小呆在寒微草民中，無人與他講這些，稍更事時又被隔斷清冥，日夜所讀之書皆是經綸陣法，於天下局勢半分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