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萬卷山中[第2頁/共3頁]

謝非羽常常見之都不減畏敬：“空間靈術，容須彌於芥子。”

謝非羽道：“正在此理，儒家自誇為六合立心，為百姓立命。現在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百姓走投無門，不堪逼迫，舉大計之聲漸起，恐怕要應萬年鼎祚衰這句諺語。儒門名譽昌大，於此大爭之世必有一番作為，你還需留意。”謝非羽說得口乾舌燥，見路凡還是一臉懵懂模樣，知其從小呆在寒微草民中，無人與他講這些，稍更事時又被隔斷清冥，日夜所讀之書皆是經綸陣法，於天下局勢半分不通。

胡老六的神采一正，“老端方，買了要定誓。”謝非羽輕車熟路地應了，國朝亦知官方風起雲湧，實施高/壓/管/製的政策。若叫紫衣衛查抄到一本“彆史”，動輒百口發配乃至誅殺。故而賣書的胡老六要買家立下永不流露冊本來源的死誓，謝非羽也覺情有可原。

謝非羽笑嘻嘻地往他嘴裡又丟進一顆櫻桃：“你不曉得的事本多著呢。萬年前，天帝之子日啟建啟明朝，主張儒道共治，二者並無牴觸。到三千年前，穆清祖師一箭射穿清冥，佛國東行佈道，與儒道二教論辯十二日，儒道不能抑其鋒芒，因而乎三家分天下，各自深耕，倒也相安無事。”

另有兩日內門排名就要張榜，不過和路凡乾係不大，他自從和賀焰修一戰，養傷半月，閉關參悟半月，連翹八場，妥妥的墊底冇跑。

胡老六重新展顏，如秋風打過的老茄子：“您是個好運氣的，剛縊死了個老史官，我把他家翻了個底朝天，找出兩本《舜華帝紀》。”

路凡道：“怪不得。我的開蒙恩師是位大儒，品性高潔，教我們讀書識字，從不收束脩。惜則半生官吏，沉湎下品，鬱鬱不得誌。”

路凡哭笑不得，掐出一縷微小靈力，遊走冰碗，不過半晌乳酪上已結了薄冰，卻並未凍牢，恰是吹彈可破的大好吃機。

謝非羽直接吼出了聲：“你當我死了麼！我活著一日你就休想練這勞什子玩意！”

謝非羽苦笑道：“這天下的汙水也不能全潑到朱明國師身上，他雖儘情嚴苛，到底一意孤行，還不至擺盪國之底子。真正的痼疾卻在六大仙閥。霍家，詹台家乃是冰夷氏族；青州楊家和江南陸家是前朝世家，叛國取信於大昭；賀家以鑄劍術崛起亂世，白衣封侯，素為其他家屬不齒；與之相對的則是月家，萬年傳承，血脈高貴，祖係天帝之女月離。月家鎮守北境，與啟明朝世代聯婚，啟明朝被滅後，大昭還是秉承這一傳統，迎娶月氏女為後。月家也被人戲稱為後族，乃六家之首。這六家盤根錯節，把持朝政，世胄躡高位，漂亮沉下寮，官官相護，流弊百出。”

謝非羽頭疼，若按原著走向，路凡必將君臨天下，成績三界萬世共主，若連這點政治素養都無，實難坐穩寶座。隻是縱他講得口乾舌燥，也講不清千萬年來的彎彎繞繞。幸虧一計上心頭：不如我帶路凡去萬卷山書坊走一遭，專買些史乘條記，教他術業有專攻地體係學習一番。

胡老六脫手了燙手山芋，笑逐顏開，愈發熱忱地轉向路凡：“這位小仙君，您想要找甚麼？本店敢號稱中原第一大書坊，天然有些底氣。”

謝非羽為乳酪拌上蔗糖漿，“八十年後，啟明末代天子失德，北方冰夷叛逆，藉助緊密的機器奇巧之術和半步真仙樓朱明的力量，一舉顛覆啟明，建立大昭朝，也就是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