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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甚麼花樣?”朱軾破開南瓜盅,但見黃燦燦的南瓜腹中色采素淨,香氣怡人,聞之令人食指大動。朱福道,“那少年稱之為蜜汁八寶南瓜盅。”朱軾點頭,“名字倒也適宜。”提箸沉吟半晌,又緩緩放下,“那少年安知十五年前朱家鎮路秀才特製南瓜粥一事?”
“臨彆期近,最忌哭哭啼啼,不現在朝有酒目前醉,明朝披髮弄扁舟。”李東亭可貴縱情儘情了一回,舉杯勸酒。孔集酒入愁腸愁更愁,半壺酒水下去,已然臉頰緋紅,語無倫次。張玉道,“不如勞煩梨枝女人找一處靜思,讓孔集兄好好睡上一晚,明早上路也不遲。”梨枝起家清算配房,曲仙茗扶著醉酒中的孔集盈盈辭職。張玉點頭感喟,“好一對璧人,倒是門難當,戶難對。”李東亭就著酒勁撒潑道,“張玉兄也這般陳腐,甚麼門當戶對,豈不聞貴爵將相寧有種乎!”張玉與年富對視一眼,點頭苦笑,“東亭兄,你喝醉了。”李東亭擺手,“醉了好,醉了
“好大的口氣!”朱軾不以忤,反而見那南瓜盅質料無外乎紅棗、枸杞、蓮子、赤豆、冰糖為料,實在淺顯的很,食之甜而不膩,自有一股南瓜的暗香,朱軾道,“本日這事倒也新奇。”老婦人道,“老爺的意義是那少爺人還會再來?”朱軾點頭,“但是!”朱福緊跟著說道,“老爺方纔問那少年人如何曉得十五年前老爺回籍祭祖一事,老爺成日裡忙於政務,得空他顧,現在這城中茶館裡的平話先生最愛講的,而老百姓最愛聽的便是這‘南瓜記’。”
“東亭內心也苦,指腹為婚的老婆家道豐富,現在一紙悔婚,嫁做彆人婦,貳內心頭的苦纔是有口難辯。”張玉點頭嗤笑,約莫是笑這世道的怪誕。年富問道,“那你呢?何時回金陵?”張玉抬頭灌酒,“等過了年吧,拿了歲銀也好歸去安設老母。”年富蹙眉,“不將伯母帶在身邊扶養?”張玉苦笑點頭,“都城之地,寸土寸金,臨時也隻能作罷了。”年富感喟,張玉心高氣傲,自視甚高,毫不成能接管年府施助。
年富道,“幻成明月宿世影,儘洗鉛華粉黛羞。我欲乘舟兼破浪,五雲天畔任我遊。小小女子,氣度竟然如此寬廣豪放,當今之世,男人大不如也!”年富的誇獎令曲仙茗香腮緋紅,“仙茗一早曉得當日在那狀元樓裡,年公子便已然看破仙茗身份。”說完瑤瑤頓首,“仙茗要多謝年公子成全之德,讓仙茗如願得嘗,過了一段‘蒲月天畔任我遊’的清閒光陰。”梨枝顧恤道,“mm不如留在都城,待孔家伯母身材好轉,孔集公子天然會返來的。”說完目光幽怨望向年富,曲仙茗含淚點頭,“感謝姐姐體貼,仙茗自幼與公子結伴,此恐怕是存亡不相離了。”孔集心頭大痛,紅著眼眶抬頭望向窗外。
就在年富與張玉相坐對飲之時,門彆傳來一陣鼓譟。隻聽一女子苦苦告饒,“公子饒命——”月鬆苑的嬤嬤倉猝勸架,“公子部下包涵,芙蓉女人身材嬌弱,可當不得公子一拳!”梨枝打簾走出配房,乍聽“芙蓉”二字,神情一愣,與年富對視一眼,隨即翻開窗欞。北麵窗外對著的恰是月鬆苑大堂。現在大堂渾家滿為患,多是些唯恐天下穩定的肇事者。一男人臉孔猙獰,揪住女子髮髻將之從閨閣以內拖至大廳,隻見那女子姿容絕美,身姿曼妙,現在倒是神采慘白,衣衫不整,苦苦告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