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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徐子期甫一稱帝,可謂是萬象更新,隻歎好景不長,待到徐子期即位十八年時,這個長久如曇花一現般的新邦,畢竟還是崩塌了——它死於洋人的堅船利炮,但歸根結底,還是死於他腐朽的內核。
蕭老先生聽著後代這般戲謔本身,冷哼一聲,道:“我氣的,是他們胡編派你娘,甚麼臟水都往她身上潑。我們天然是清楚的,但是那些外人不清楚,如果任由這般傳下去,過個成百上千年,這就是下了定論了。你爹我還不清楚,就是有些人,信街頭巷尾的風言風語,越古怪越信。”
蕭奈眉頭微皺,隨即笑道:“先生這回不是誆我了?隻怕她是決意留下,又怕我心中有愧,才拉上你一同,再騙我這傻兒一回。”
蕭奈·客若不來花何如
羅瞻不好似小時候那般和他還手,隻得好聲好氣隧道:“爹,筆桿子抵得上堅船利炮嗎?要冇有我在火線兵戈,那些傢夥能在這兒安安生生編話本兒?再說我都人到四十了,您老給我點兒麵子,彆在mm跟前揍我。”
世事一場真大夢,宦情都薄似秋光。
倒也有些人,活得真是有滋有味。蕭奈想起這些人,不由莞爾。
有些人早早就去了,比方為妾室活活燒死的徐道甫、於瓢潑大雨間猝死於街頭的薛微之,更有國公府那些箇舊人,不管是風景一時的阮鐮,抑或是手腕倔強的馮氏……無廉鮮恥、為非作歹的都得了報應,倒也算是老天有眼,未曾錯放。
阮流珠猶疑半晌,親身去尋了那老頭兒。蕭奈也不知她對那老先生說了甚麼,歸正以後那老先生便說,他之前所說留駐寶鑒等是真,而三日之說,倒是在誆他。他是見這位捕頭哥人好,心善,決意幫他試一試娘子的至心,這才說了三日之言。
似那榮十八娘,暮年間想要孩子,一向生不出來,對阿勝喜好得不可,非要認作乾女兒不成,成果到了四十多歲,竟是懷上了一胎。雖說出產的過程實是有些驚險,榮十八娘可謂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但這個孩子,生得實在是值……那小郎君現在長得又漂亮,人又出息,還孝敬,哪兒像他這幾個孩子,個個愛折騰,教人不費心!
經行幾處江山改,多少親朋儘白頭!
現現在再提起傅從嘉拱手相讓,徐子期領兵稱帝,已然是能夠寫進話本兒裡編派的舊事了,此時再回顧,不過是一泊沙來一泊去,一重浪滅一重生,儘是雲煙爾。便是那位眉眼英挺,腰間佩刀,人稱操刀鬼的蕭捕頭,也抵不過流年似水,已成了個頗不平老的小老頭兒,讓家裡人全都拿他冇轍。
小娘子自發不堪,抱著孩子,投了北地的河。那河解凍不久,尚還涼意徹骨。那嬌怯的小美人昔日連碰都不肯碰一下,此時卻懷擁著哭泣的孩子,赤著腳,一步一步,踏入了冰冷的河水深處裡去。
才進屋的另一男人聞言,哈哈大笑,邊脫下筆挺戎服,交到仆人手中,邊迫不及待地飲了口涼茶,隨即笑道:“爹罵的是那些個寫宮闈秘聞的傢夥,就曉得編派娘,全未曾提起爹。”
他這五個字,並不能讓蕭奈消減疑慮。他對於流珠到底和那人說了非常,非常之獵奇,卻不管如何問,也問不出答案來。流珠隻是笑吟吟地望著他,罵他一句癡兒,趕他去洗阿勝尿濕的被褥。光陰久了,蕭奈垂垂也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