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第3頁/共4頁]

“你看到的，是苦，是怨，是恨，是憤。”陸欺霜神采哀傷地說著，那一枚玄色的碎片懸浮在她的身邊，環繞著她緩緩扭轉著，其光輝忽明忽暗，似是迴應著仆人不甚穩定的情感。而四周的怨氣也跟著她的話，嘶鳴著，號令著。風聲當中異化著無數冤魂聲嘶力竭的吼怒。她撫著沈厭夜額頭的手也冇有停，持續說道，“你看清了嗎？你看到他們的仇和冤了嗎？”

“是。”沈如夜站起家來，便舉起儘是盜汗的右手，在鏡麵上橫向一揮，鏡中的畫麵刹時由沈厭夜和陸欺霜存亡決鬥的畫麵變成了塵寰的氣象。此時現在的塵寰，受儘了百餘年的各國交戰，陸欺霜近些日子又放縱妖界的怪物和鬼界的怨魂入人間反叛，故而鏡中所揭示的，便是這番氣象。列邦交界的邊城伏屍千裡，各國境內餓殍遍野。成堆的屍身被胡亂地丟棄在城外，任由兀鷲野狼爭餐。但是，這股已經流入天庭的怨氣卻似是未曾影響人間？！

天帝望著鏡中那斑斕的女仙，笑道：“太乙劍宗第十三代宗主，於六千一百二十六年前飛昇，楚姓，字靈珊。工於八卦陣圖，奇門遁甲之術，精通易象鴻鈞之理，派她來鎮守東極螯足，朕公然未曾失策。”

“月卿免禮。朕剛纔想，陸司命縱起了這怨氣陰風，不知對人間有甚麼影響。”

沈厭夜點頭。

垂垂地，暗中當中閃現出了點點的光芒，像是螢火蟲普通地環繞著沈厭夜扭轉著。沈厭夜不知如何是好，倉促之間，他的手指竟不甚觸碰到了此中一團，因而那團光芒便驀地化作一個衣不蔽體，蓬頭垢麵的女子。她一下子倒在沈厭夜麵前，雙手揪住他的衣襬，道：“律法天君啊，你可曾見過我的兒子？我那薄命的兒子……”

——既然如此，投降吧！放下你的劍，不要再試圖保護這令人痛苦的本源了！

握緊了劫火劍的手畢竟是失了力道。那玄色的妖劍脫手而去，鋒利的劍刃斜插入焦土。沈厭夜神采蒼茫而痛苦，雙目將張未張，將闔未闔，似是夢話普通地說道：

“……”沈厭夜已然無話。

“眾仙卿如此心繫於六合，朕欣喜非常。”天帝先是獎飾了他們一番，然後話鋒一轉，“但是朕留你們下來，自是有啟事的。”但是至於這啟事是甚麼，天帝又杜口不言了。

“……”不，你們……你們還能夠抵擋……。沈厭夜在內心這麼說著的，但是即便隻是心聲，也已經是中氣不敷了。

語畢便將那指骨插向了他的胸膛！沈厭夜想要格擋，無法對方已經冇有了形體，乃至冇有了靈魂，隻剩下一縷怨氣，不歸六界管，不入五行中，統統格擋都如同虛設。沈厭夜眼睜睜地看著那截指骨冇入了本身的胸口。

沈厭夜冇有說話，隻是暗中運氣想要擺脫這怨氣的節製。但是正如陸欺霜所說，她為存亡鏡的陽麵所克，他也為陰麵禁止。這滔天的怨氣，便是陰麵所折射而出的。他現在被監禁在怨氣當中，渾身竟是一點力量也使不上，更彆提運功了，的確是任人魚肉。此時現在，假定陸欺霜想要殺他，的確易如反掌。但是陸欺霜等不到他的答覆，竟幾次地問著不異的題目。她越說越哀痛，上挑的丹鳳眼中竟然盈滿了淚水。沈厭夜看著她如許的神采，竟一刹時感覺她纔是天下最淒苦之人，一股苦澀的情感便也湧上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