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頁/共3頁]

“二嬸孃如此辛苦，將薛家內宅把得密不通風。”寶釵放下筆，眸色凝重，似是自言自語，“偏巧昨晚，‘忽視粗心’了。”

藍鳶定定神：“回女人，我們將六夫人送了歸去，冇一會六夫人就歇下了。王嬤嬤如何都不肯再讓我送她，攆我返來服侍女人。”

大房的女人勞動二房的陪房嬤嬤乾活兒，總有些分歧適。寶釵勝在有個管著家務、且孃家給力的母親，薛家高低不管哪個奴婢都不敢等閒駁了大女人的麵子。王嬤嬤天然也不例外，回過神來立馬陪著笑容應下了，還連連道：“六夫人這邊請。”

白鷺悄悄點頭，有幾分羞怯：“我是服侍女人寫字的，爹爹說睜眼瞎做不好這活兒，特地教了一些。”

寶釵想了想，與白鷺道：“你去，把青鸞叫來。那丫頭脾氣爆、嘴上不饒人，我待會要與人拌嘴，用得著她。”

寶釵緊緊皺眉，如果寶琴所說是真的，那就是……

“冇甚麼，昨晚進了個賊，已經抓住了。”寶釵說的隨便，轉頭看窗外，天涯已經暴露了魚肚白，竟然熬了一宿。

“……我曉得。”寶釵揉著小女人的頭髮，俄然在寶琴軟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感謝你。”

藍鳶悄悄悄悄返來的氣候，就見寶琴小女人偎在寶釵懷裡，睡得小臉紅紅，活像隻小豬；自家女人則倚在帳幔邊，還睜著眼睛，並未歇息。寶釵的長髮全散著，還被小豬蹭亂了些，順滑的流蘇普通絲絲縷縷，非常都雅。

寶釵接過名冊漸漸翻看，有變動的，白鷺皆指了出來，寶釵點頭，眸中含了一絲深意：僅僅半年，薛家表裡人事上的變動有十來件，革了好些二三門的婆子小廝，又換了些鋪子裡的掌事……這些職位看著不太顯眼，可都是乾實事、有合用的。

半夜半夜的，薛明氏偶然多留，撂下一句“你們倆從速歇息”便要分開。卻聽寶釵對她笑道：“勞王媽媽將嬸孃送歸去吧。”

白鷺還不曉得昨晚她家女人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聽得這話再次心驚肉跳：“昨晚出甚麼事了？”還冇問女人為甚麼大半夜的不睡覺，反而跑到書房來看名冊呢！

持續勾畫橫平豎直的線條，悄悄巧巧便將薛家各個門天井落豆割了清楚，約莫比例也大不離，再拿著那本冊子對，將把守各處的職員的姓名一一寫上。

寶釵將她帶到書房，才道：“我記得客歲過年時候，我謄寫過一份我們家下人的名冊，是給你收著的，從速去拿來。”本來的薛寶釵也是個不簡樸的，默不出聲地早將闔家的環境摸過幾次底兒。

攆了一個丫環去給妹子當枕頭，寶釵又轉歸去喚醒了另一個睡在側間的丫環。

白鷺嚇一跳：“女人，您不會要去找二太太吧……最好先回了太太……”

顛末這一晚，寶釵很必定，最想要她的命的，不是那位總以諷刺臉對著富戶的徐齡府尹大人，而是“家人”，就在這個家裡。

薛明氏和王嬤嬤都愣了愣，寶釵又福了福：“奉求王媽媽了。”

“我走到假山前麵的時候，看到有個影子闖了大姐姐的院子。我本想叫人，但是藍鳶姐姐比我快，帶了好多媽媽出來……我就一向躲著，都瞥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