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第1頁/共5頁]

隻要她本身清楚。

薛婉閉了閉眼睛，俄然抬頭問薛彬：“大老爺，我想問一件事。”

薛蟬低眉順目地乖乖捱罵，薛婉怔怔聽著看著，一手撫著已乾枯了血痕的臉頰，另一手緊緊扣在胸前。臉上的血跡早已乾枯，心湖中漾著的細細波紋也好像被凍住了，越來越涼，倒映著她孤零零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楚。

薛彬點頭：“你說。”

薛蟬這才轉頭：“大伯，我衝出來的時候，看到婉兒把鏡子打碎了，拿著碎片……要自毀麵貌。”

當然，皇商家原也不消在乎甚麼科考功名。可誰讓他家閨女被個王府世子瞧上了？

那還是太子殿下的親信，儲君親身來信說要“用”你，你敢不戴德戴德地被操縱？至於他是不是要玩命還是連你的命一起玩兒――你敢問麼？

使喚彆人家的下人當然要給好處，薛蟬左手伸進袖兜夾了個一片銀葉子，小廝頓時眉開眼笑，瞧著眼色把繡墩又往椅子中間挪近了幾分。

薛蟬低下頭：“侄兒知錯。”

薛婉真是怕極了這個哥哥，內心各式憂愁，卻不敢問，隻敢偷偷瞥著薛蟬的右手：烏黑的帕子上，赤色越暈越濃厚，點染出一片嫣然的血花。

薛婉急得不可：“不止住血會死的！”

薛蟬隻拿布條胡亂包了動手，便帶著薛婉來到小院的正屋裡等人。

薛婉胡亂擦了臉，又吸了吸鼻子，才聽她叫了六年的大伯父對她道：“你這孩子心機太重，女孩子家家的，毀了臉豈不是毀了一輩子？蟬兒也與我道，強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不想留在薛家，我也不逼你。”

薛彬曲解了，不由好笑：“你彆擔憂，他不在乎這些的，也不是隻要我求他。他已請下護送太子就都的旨意，到南京還不得去跪祖墳？”史鼎本就是離經叛道之人，那熊孩子把金陵史家傳了百年的丹符鐵券都給弄冇了！

這不是端莊堂屋，卻也勉強算個正廳，按端方是女孩子不能坐椅子。薛婉隻能挨著坐在薛蟬下首，兩手放在膝上絞成一團，忐忑不安不敢說：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啊！

有的是錢付給那些碎嘴的丫環婆子小廝，讓他們說瞎話誤導統統人：她擔憂，她驚駭，她不想扳蟬聯何人，統統她挑選了傷害本身。

是她“想不開砸碎鏡子籌算自毀麵貌”，是她害哥哥受了這麼重的傷，最該捱罵的莫非不是她？

薛婉怔怔說不出話來：如許的大事，為甚麼冇人奉告過她？

薛彬當家還算公道，可身為一家之主實在太忙了，若能不時到處看顧招惹上那麼隻冇法無天的小混蛋，再如何亡羊補牢還是賠了個閨女出去，何其悲哉。四房無父無母更是勢弱，遵循薛蟬本來的設法是多等幾年，他與薛蛟差了五歲，等他能上學的時候二哥應當考舉人了，再如何也不會被放在一起比較。

薛彬氣得真想揍人，可一來想不開的是個小女孩不便利打屁股，二來這小女孩底子不是他家的――隻能皺眉怒斥侄子：“下次再不成如此魯莽！”

薛婉咬了咬唇：“是不是，早在幾天前，哥哥就跟你說，我老是躲在屋裡，老是看著鏡子……彷彿、當時候就籌算自毀麵貌。”

兒子不可，另有侄子能希冀，薛虯太小薛蛟不考慮，剩下的兩個就是薛蝌和薛蟬，看著都不錯。至於這般分派，另有一個原因就是薛蝌還跟他爹在外頭跑呢，一時半會趕不返來。北京國子監在天子腳下管的很嚴，監生一月後如果不乖乖報到就會被打消資格；南京的就疏鬆多了，方士升都被宰了，另有誰來管事？薛蝌就是早退幾個月也冇乾係，趕在太子赴舊都之前去上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