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頁/共3頁]

小丫環怔怔地看著，看著托燈的豆蔻少女對著她伸脫手，半晌顧不得起來，卻還在怔怔地問：“女人，您……活過來了？”

從速得解釋家裡蜜斯等著藥拯救？要曉得徐齡乃是豪門狷介士，平生最恨奸商，薛家拖拖遝拉不肯交人已經讓他極其惱火，其他的“藉口”――本官不聽！

颳著雨絲的黑洞洞的門廊中，一個肥胖的小丫環縮著脖子、端著藥碗，小步小步漸漸挪著走。

垂垂入夜，更漏聲聲，陰暗的白日垂垂被烏黑一片的夜晚所替代。

中間的丫環，名青鸞者，扶住太太搖搖欲墜的身材，又看著燒得滿身顫抖的女人，娟秀的眼兒中竟然滿滿溢著仇恨：“都是阿誰狗官！說甚麼‘不讓一個百姓枉死’，我呸！若不是他，女人怎會、怎會……女人如果有個不好，他拿甚麼賠？”抹著眼淚，又道，“另有金鶯姐姐……那、那就不是性命？”

小丫環打了個寒噤，思儘早上纔打撈上來的金鶯的屍身，內心更怕，冷靜唸叨：“金鶯姐姐，冤有頭債有主，您要有不甘心，就去找阿誰狗官……”

留都金陵城，再富不過薛家門。

家主薛彬為紫薇舍人，也就是正七品的中書舍人，固然官位不高，但中書舍人乃是閣臣，薛彬又是戶部掛名的皇商，獲賜江南地區的鹽、茶乃至銅鐵的販運權，攢下千萬傢俬，稱得上富甲一方。

僅剩的南京守備乃是武將，由建國勳貴以後鎮南侯虞方擔負，已經出征了――長江上遊決堤既是天災也是*，因為本地官員中飽私囊，截留了朝廷按年撥下的加固堤壩的銀子，是以變成大禍。大水沖毀縣城時，這狗官忙著逃命，卻被氣憤的百姓圍堵在城門口誅殺當場。殺了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惡，是以諸人一不做二不休，扯一句“貴爵將相寧有種乎”，直接造了反。

薛彬領著中書舍人的差事，天然也陷在衙門裡，已經半個月未曾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