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夜驚魂[第1頁/共3頁]

“真的？哇，太好啦。”哥倆抬高著聲音一陣喝彩。

李紫玉搖點頭，多成熟的孩子他還是孩子，就有孩子的本性。李紫玉把洗手臉的熱水盆端到炕跟前，扶著炕洗了腳。去屋外倒了洗腳水，回屋插上門插，又從柴火堆裡找了一根細弱的棍子，頂住了門插，如許就安然多了。不知為甚麼，李紫玉感受有點心神不安，內心有些發慌，可想想又冇甚麼事。她在堂屋繞了一圈，摸黑摸摸菜板，菜板倒著蓋在水缸上，穩穩地冇事。又摸了摸兩口鍋的鍋蓋，鬼使神差地摸了兩塊沉沉的木頭放在了鍋蓋上。又把裝著麅子肉的竹筐搬進了東屋。回到東屋又插上東屋門，內心才鬆了口氣。一轉頭，小山和小文挨著炕梢已經睡著了，中間留給了本身。李紫玉爬上炕躺下來緊了緊身上的棉襖，閉上了眼睛。明天實在是太累了，方纔病癒的身材不給力，她現在是從裡到外的累。身下的炕熱乎乎的，她很快就睡著了。睡夢中李紫玉感受臉上涼涼的，用手抹了一把，困頓的翻了個身，嘴裡咕噥了一句“咋是涼的，下雪啦？”嗯？下雪？李紫玉激靈一下頓時醒了過來。她展開眼睛，黑漆漆的屋裡靜悄悄的，耳邊是弟妹們苦澀的呼吸聲。不大的雪花從屋頂稻草的裂縫中不竭的落下來，落在他們的身上臉上，可他們還是睡得苦澀，誰也冇有醒。這說瞭然甚麼，申明如許的事是常常產生的，他們已經風俗了。多虧下的是雪，如果雨可咋辦呢？如果雪下幾天呢？如果雪大把屋子壓塌了呢？李紫玉睜著眼睛，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這群孩子過的是甚麼日子啊！吃不飽穿不暖，還要住著隨時傾圮的屋子，她是真的心疼了。不由罵了句老天爺，早不下雪，晚不下雪，為啥她穿過來的第一天下雪呢？明顯臨睡前另有玉輪的，天明顯是晴的，你就不能晚下幾天嗎？看來這屋子迫在眉睫必須修了，也不知這麅子肉賣多少錢，修屋子夠不敷。大門還得換新的，還得買新窗戶紙，買新棉被，買糧食，還得打個炕桌......李紫玉正想的昏昏沉沉的，忽聽屋外“嘩啦”一聲，隨即“劈裡啪啦”幾聲巨響，李紫玉惶恐的坐了起來。外邊風雪吼怒，屋門被打得啪啪響。屋裡的幾個孩子全都驚醒過來，幾個小的嚇得哭嚎起來。

“噗嗤”李紫玉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完了，內心一陣心傷。羊草溝子村離縣城也就七八裡地，可他們卻連一次都冇去過。印象裡就小山跟她去過一次。那一次，家裡實在是冇吃的了。李紫玉拿削髮裡獨一的三十文錢，去城裡買高粱麵。那天下著雨，小山不放心，就跟他一起去了。三十文錢買了五斤高粱麵，用油紙裹好，李紫玉揣在了懷裡。姐倆個帶著鬥笠，穿戴蓑衣，深一腳、淺一腳渾身泥漿的回了家。真的是來也倉促，去也倉促，恐怕小山對縣城的印象就是滿城的風雨吧。

明天是冬月十四，還好有玉輪。李紫玉端著那盆麅子下水去了院裡，又把那空木盆拿了出去。她要在臨睡前清算出來明天她想去縣城看看，看麅子肉能不能賣點錢，實在是這家裡缺錢的處所太多了。

小山和小文又抬了幾次水，直到把水缸灌滿水才停下來。抬最後一桶水時，走進院子，回身把院門上的布條繫緊。

吃完飯，摒擋了廚房，已經酉時中了（當代下午六點），天已經很黑了。冇有蠟燭，冇有油燈。李紫玉摸黑給兩個小的和小武用熱布巾擦了手腳，讓他們上了炕。在炕頭上給他們放好枕頭，讓他們並排躺下，還是給他們蓋好了那床薄棉被。許是吃飽了，炕上火燒很多，屋裡和緩和的，三個孩子很快就睡著了。還彆說，枕頭一人還能有一個，隻是有三個枕頭補著補丁。此中兩個枕頭是爹爹孃親留下的，另有一個是厥後李紫玉做的，冇有枕芯，內裡塞的是茅草。摸摸他們冰冷的腳，就是方纔用熱布巾擦了也冇多少溫度。大夏季的，他們就這麼光著腳，冇襪子穿。棉鞋除了小武的，都需求做新的了。昂首看看漏風的屋頂，又瞧瞧通風的窗戶，唉，李紫玉歎了口氣。這個家哪哪兒都要錢，可如何辦呢？真是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