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夜驚魂[第2頁/共3頁]

“噗嗤”李紫玉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完了，內心一陣心傷。羊草溝子村離縣城也就七八裡地，可他們卻連一次都冇去過。印象裡就小山跟她去過一次。那一次，家裡實在是冇吃的了。李紫玉拿削髮裡獨一的三十文錢，去城裡買高粱麵。那天下著雨，小山不放心，就跟他一起去了。三十文錢買了五斤高粱麵，用油紙裹好，李紫玉揣在了懷裡。姐倆個帶著鬥笠，穿戴蓑衣，深一腳、淺一腳渾身泥漿的回了家。真的是來也倉促，去也倉促，恐怕小山對縣城的印象就是滿城的風雨吧。

小山看水缸裡的水未幾了，就號召著小文拿著一個水桶和扁擔去山坡下的小河裡抬水去了。

李紫玉摸黑從速爬到炕頭，將兩個小的攬到懷裡，又號召著小武：“小武，快過來，到姐這兒來！”小武順著聲音爬到了李紫玉懷裡，嘴裡哽嚥著：“姐姐，姐姐......”李紫玉用那條薄棉被將三個孩子摟到了懷裡，嘴裡不斷的說著：“不怕啊，姐姐在這兒，不怕啊，姐姐在這兒......”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爭了，今後你們輪番去，明天就小文去吧。”李紫玉一錘定音。

李紫玉把麅子的下水端回堂屋，放在了鍋台上。現在，她應當把麅子下水放到北鍋裡，再添點水，擱點鹽，到明天早上就會燉得酥爛。明天她去縣城，家裡的弟妹們就能吃了。可家裡就隻要鹽，啥調料也冇有，真是糾結啊。麅子下水如果調料齊備，燉出來的味道......光想想，口水就流出來了。想想明天能買調料的能夠性，李紫玉搖點頭，彷彿不大。唉，天大地大肚子最大，那就先顧肚子吧。啥調料、啥甘旨，今後再說吧。除了麅子的腸子肚子，李紫玉把麅子的心、肝、肺、腰子都放到北鍋裡，瓢了五瓢水，擱了一把鹽，就蓋上了鍋蓋。腸子肚子臟器味太重了，先放著吧，歸正天冷放的住。李紫玉找了根麻繩，把腸子肚子繫緊了，打了個活結，掛在了北牆的釘子上。

“真的？哇，太好啦。”哥倆抬高著聲音一陣喝彩。

李紫玉把麅子的心、肝、肺、腰子用熱水洗濯潔淨，放到另一個盆裡。肚子和腸子裡還兜著麅子屎呢，想想內心就噁心得慌。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饑餓占了上風。都說當代餓極了有易子而食的，赤軍長征啃草根剝樹皮，還喝馬尿呢。在當代，豬的腸子肚子都老貴了。跟冇飯吃比，彷彿摳摳麅子屎也冇甚麼。李紫玉心機扶植了半天，還是端著麅子的腸子肚子到了廁所四周。強忍著噁心把麅子屎抖摟掉大部分，用盆裡的水草草的洗了一遍。

小山和小文也嚇到了，他們從炕梢爬到了李紫玉身邊，惴惴不安。“姐，咋辦？”小山強裝著平靜，聲音裡卻帶出了惶恐的顫音。小文帶著哭腔說道：“姐，我驚駭，我真的驚駭！嗚......”小文這一哭，動員了其他孩子，包含小山都哭出了聲。李紫玉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這一刻，她想著這個家的不易，這群孩子的不易，心傷難忍。可她冇偶然候傷悲，冇有資格軟弱。她是這個家的天，她另有弟妹們保護。安靜了一會兒，等弟妹們哭聲小些了。李紫玉悄悄地說：“不要哭，也不要怕！有姐在，就是屋子都塌了，姐也能蓋起來！明天姐就去賣麅子肉，這個時節，野味兒是很可貴的，必然能賣上代價。你們放心，從城裡返來，我就去找村長......”在這風雪夜裡，門外風雪吼怒，屋裡卻一片安寧。不知甚麼時候，三個小的在李紫玉的懷裡悄悄的睡著了。小山和小文也緊挨著李紫玉收回了鼾聲。李紫玉拽過一小塊被來，摸黑給小山和小文蓋上腳，又往上拉了拉，蓋高低半截身子，李紫玉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