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秉燭而談[第2頁/共2頁]

半夜時分，雨勢稍緩。我躺在床上展轉反側好久，才方纔有了些許睡意。

舉步到了房門口，悄悄翻開房門。魏福海公然滿臉憂色守在門口，見我出來，忙要見禮。

他卻隻是癡癡的望著火線，愣愣的入迷，身上的雨水沿著衣衿滴落，在地上印出一大片水漬。而那死力握緊的拳頭，早已是骨節泛白，模糊可聞一絲血腥之氣。

他微微一顫，回過神來，眼中精光閃動不定，看我的眼神透著悲慘的竭誠，“丫頭，百姓何辜？”

此事過後，司徒騰空也傳來動靜。顛末我們的人暗中查訪，已然確準了花錦的實在身份，倒是向家在外私生女。花錦照實相告，消弭了我的幾分疑慮，卻也不敢對她儘信。隻是臨時將她留下，再作檢察。

他獲得了凡人冇法獲得的權力和尊榮，天然便要揹負著凡人冇法接受的苦痛，支出凡人冇法支出的辛苦。

我忙起家，披了一件薄衣，及鞋，用銀簪子撥了撥燈芯。屋內刹時，敞亮很多。舉步出去，挑起輕紗珠簾，纔看清出去之人。一身早已濕透的金絲龍袍，顯得頹廢蕭索。濡濕的頭髮，幾縷粘在額前，有些狼狽不堪。

為此王後，帶領幾位平時得寵的妃嬪，前去安慰。盤桓在前清宮外，幾經通傳，未果。**妃嬪無一人有幸得見天顏。

我穩了穩心神，厲聲道：“誰？”

接連幾日各地災情的摺子如雪紛至，齊王為此憂心忡忡寢食難安，日日吃住都在禦書房，同朝中重臣，參議抗洪之策。

剛要入眠，房門輕開導出沉悶頎長的聲音，沉沉的腳步聲，緩緩而行。令人聽著，便覺分外沉重。

不出所料，多福暗中刺探，返來稟報。那日楊美人臉上胭脂，乃是如妃親手奉送的“天巧”。這類胭脂甚是寶貴，即便在王宮內也不是平常妃子能夠利用的。隻要寥寥幾位甚得齊王寵嬖的妃子，才偶爾可得一盒。

眼看氣候日漸轉涼，恰好天生橫禍，幾天冇日冇夜無休無止的澎湃大雨，滂湃而下。瞬息間，即便是水路疏浚通暢的王宮也已積水為患。低窪之處，積水多數冇了腳踝。偶有甚者，已是齊腰之深。

他雖未直言。我卻已經明白，真正令貳肉痛的，並非來自天災，也並非來自洪患。而是那些眼睜睜看著百姓刻苦，卻仍然無動於衷，滿臉猙獰貪婪，急著貪墨私吞的朝中大臣。

他點了點頭，側頭望向一邊，立即小跑上前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寺人。手中捧著一套疊得整齊的錦袍。魏福海忙伸手接過，慎重其事的轉呈給我，沉聲道：“有勞娘娘了！”

楊美人得此胭脂必是對如妃滿心感激。卻不想她一心依仗親厚的姐姐，卻暗中早已向她伸出毒手。

他話說到一半，鮮明愣住。神采數變，眼中陰暗蕭殺之氣愈盛。我曉得一個心胸天下的君主，是毫不會在任何人麵前暢所欲言的。他的一言一行，都牽涉著國策，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