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風月_分節閱讀_170[第1頁/共4頁]

他立於床前，負手沉默，再未回望。

陛下……她唯有在心中號令，可綿軟的身材，畢竟不聽使喚。

現在，是真的豁然了。

“是不敢，不是不怪，是嗎？”帝王目光愈發明銳鋒利，直視著她，直令她心速不再，那迫視的目光，強霸中有和順一抹，便不是令民氣慌的冷。

徐惠一怔，那夜景象再不覺湧上眼底，稍一遊移，微微垂首：“妾不敢。”

他才寫出四字，她便緩緩吟道：“上苑桃花朝日明，蘭閨豔妾動春情。井上新桃偷麵色，簷邊嫩柳學身輕。花中來去看舞蝶，樹上是非聽啼鶯。林下何必遠借問，出眾風騷舊馳名……”

這一次並非為著本身，而是他那雙冷冷深眸，畢竟有不成諱飾的濃濃感慨，淒然在心。

徐惠屏住氣味，悄悄聽他說下去，他語聲沉緩，幽聲道：“惠，朕知你已醒來。”

李世民悄悄閉目，明顯是煩亂的心，卻無法，隻得苦笑罷了。

那侍女似有微微驚奇，徐惠道：“韻兒呢？”

他緩緩回身，回望間，那鋒利目光似穿透了漫漫煙羅紗，終是一聲感喟，決然回身而去。

怪他的情深，怪他的愛極，怪他的形影孤鬱嗎？

徐惠點頭，那侍人閃在一邊，巧蘭不知該跟不該，望向侍人，侍人表示她留在此處，巧蘭便停了腳步，亦退在了一旁。

順著他的力道起家，目光落入一雙如夜深眸，便是這雙眸，凝儘了人間萬千，看破了民氣統統。

不愧是天可汗！那雙眼，總似能洞悉這人間統統。

莫名以是的痛，在心間扯開。

幾番迴轉，便於書房前微微立足，書房殿外內侍趕緊上前見禮，徐惠揮手免除，低眸道：“陛下可在？”

她是該氣他，氣他的絕、氣他的騙、氣他的言語不顧。

，人影模糊閒逛，幽沉的男人聲音低低傳來：“你當真還是怪朕的。”

徐惠低眸而望，心下卻已瞭然。

說著，細細看來，那幅畫似比雪帛上那一幅更加完整。

徐惠不語，好久，李世民方道：“若不怪朕，便過來一看。”

徐惠擺一擺手，幽聲道：“不礙的，這麼些日子，躺得乏了，若不下床走動，可真就走不動了。”

前次，私放徐婕妤單獨進入書房，李世民已大發脾氣，這一次，他實在不敢，徐惠看他一忽，卻曉得了，悄悄感喟，閉目道：“去通傳吧。”

一句，驚起心浪千重，徐惠悄悄聽著，心內卻已風雲暗湧，暗自壓抑著。

進得殿來，還是高燭明光，焰火似月，悠悠明光，令那執筆案前的男人更如皓月騰空，高俊嚴肅。

不知是否負氣，隻是那刹時，確是心中所想。

想著，望向那屏風轉角處，心內不免模糊哀傷。

微微一笑：“隻願陛下勿要記取妾的率性纔好。”

他的絕，是他至深感情宣泄，他的騙，是他對愛妻剜心徹骨的思念，他的言語不顧，是他牽動了昔日傷口的疼痛！

李世民點頭，幽幽一歎，落筆而書：“是，那日遊園散心，她即興做來。”

帝王目光幽幽，凝落在龍案之上，徐惠徐行走至桌案前，明光灑落下，一展素帛鋪就龍案，素帛不若雪帛的白與溫和，卻獨占一份苦楚質感，徐惠微微一驚，但見一女子淡笑嫣然，儀態萬方，黛眉間，翠凝千愁，倒是貞靜安和的笑靨。

和衣下床，一身月紅色斑斕抽絲裙落得柔滑金飾，玉足尚不及沾著繡鞋，巧蘭便忙道：“婕妤不成，婕妤身子才見些好，這夜寒的，可莫要再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