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大魏食貨誌 - 第75章 銅雀台十七

第75章 銅雀台十七[第1頁/共3頁]

《芙蓉池》此詩隻寫“夜行逰”三字。於《步西園》上著“清閒”二字,蓋一一細看,故一一細寫也。“雙渠”四句,是俯寫逰,“相灌溉”見池之美。“嘉木”句,因池及木,木之嘉者,行最忌直,如官道旁樹,兩兩對峙。曰“繞通川”者,逐陣勢而成。“卑枝”二句,單承寫木,一卑一修,見木之嘉,益見池之美。“驚風”二句,平寫行逰,驚風吹後,飛鳥鳴前,我身適在池上。“雲霞”四句,仰寫夜。然何地無星月,何地無雲霞?自文帝寫來,亦若池上固有之景,移他題不得者。此前人神化之極也。故與後“數命非神仙”如此,若相通若不相通,任使先人讀者,通之得下,不通之亦得下也。

《煌煌京洛行》篇詠古詩,下語善秀,乃可歌可弦,而不犯石壘。足知以詩史稱杜陵,定罰而非賞。

《短歌行》銜恤詩極不易下筆,子桓斯篇乃欲與《蓼莪》並峙,靜約故也。悲者行必靜,哀者聲必約。

王夫之

《雜詩》二首(“漫漫秋夜長”篇)果與“行行重行行”、《聯袂上河梁》押。主齊盟者,唯此二詩罷了。揚子雲所謂不似從人間得者也。(“西北有浮雲”篇)風回雲合,繚空吹遠。子桓《論文》雲“以氣為主”,正謂此。故又雲:“氣之清濁有體,不成力強而致。”夫大氣之行,於虛有力,於實無影,其清者密微獨住,亦非噓嗬之所得。及乎世人,,茫昧於斯,乃以飛沙之風,破石之雷當之。究得十指如搗衣槌,真不堪令三世父老見也。鐘嶸伸子建以抑子桓,亦坐此爾。雲“東南”,雲“吳會”,正與平子《四愁》同一幻出地界。舊題此詩在黎陽作,呂延濟覺得謂漢撻伐,蓋五官時也。“客子常畏人”,自彆有旨,唐人乃雲天限南北之意,鈍置殺人。

比。

《月重輪形》篇無窮覆蓋,一以猶夷出之,陳子昂麵勇耳。(以上《船山古詩評比》卷一)

文帝詩源於李陵,畢生無改。詩家分體以年代者,文帝兼屬建安黃初二體,豈文帝為太子與為天子時,有兩樣筆墨哉?蓋建安當羣彥蔚起之時,流派各立,論者蓋以建安目之。蓋其體龐雜,文帝之體總括於中,要以陳思為傑。至於黃初,王、劉、應、徐,雕喪已儘,而主持風雅唯文帝。而陳思入黃初,以憂生之故,詩思更加沉著。故建安之體,如斑斕黼黻,而黃初之初,一味清老也。

胡元瑞曰:“魏文‘漫漫秋夜長’,獨可與屬國並驅,染去都尉尚一線也。樂府雖酷似本質,時有俚語,不若子建純用己調。蓋漢人語似俚,此最難體認處。”漢人詩無句可摘,無瑕可指。魏人間有瑕,尚無句也。六朝詩校無瑕,但是有句。

《釣竿》讀子桓樂府,即如惹人於張樂之野,冷風善月,人間陵囂之氣,淘汰俱儘。前人所貴於樂者,將無再此?

《大牆上蒿行》長句長篇,斯為開山第一祖。鮑照、李白,領此宗風,遂為樂府獅象。不但興會遙同,實乃謀篇夙合也。蓋勢遠則意不得雜,氣昌則詞不帶畢,故雖波興峰立,而尤以純檢為宗,其與短歌微吟,會歸初無二致。自“廬江小吏”一種贗作傳播不息,而後元、白踵承,得誌疲塌之詞繁,杜牧之所由按劍,非曹亞矣。彼“廬江小吏”諸篇,自是前人裡巷所唱盲詞口語,正現在販子間發行《何文秀》《玉堂春》一類耳。稍有愧心者,忍辱吾神明以求其形似哉?《琵琶行》、《長恨歌》允膺典刑,不為酷也。